“能走了吗,你又没得绝症,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搞得跟生离死别最后一次见一样,有病是不是。
忍无可忍,盛知清冷冰冰地看过去,直视迟均昂眼尾略弯的桃花眼,浑身的气息都透露着我就是看你不爽甚至想打你的意思。
主动找迟均昂攀谈的元老惊恐地停住话题,嘴巴大张着。
他以为大小姐只在盛家拽,对迟总居然也这么横?
出乎意料地,迟均昂也没生气或是变脸色,淡然地跟众人道别,弯手伸到盛知清面前,示意她挽住自己。
盛知清不满地蹙眉,跟看神经病似地,并不鸟他。
看迟均昂带有威胁意味的挑了下眉,重重吐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屈服。
一屋子的人就这么静坐着盯住两人的背影,盛知清的背挺得笔直,步子也迈得快。
迟均昂倒一如既往地不慌不忙,和他给人的印象一样,好像所有事他都迎刃有余。
分针跑向十二,盛知清脚步踉跄了一瞬,一直密切注意着她的迟均昂飞速抽手欲揽住她的肩。
手还没搭上,盛知清就已经警觉地退开,顺带毫不客气地侧挥拳朝着迟均昂的脸揍去。
气氛僵滞,迟均昂挺立的鼻尖红了一块,一滴鼻血吧嗒掉在白衬衫上。
下颚线绷直,表情沉下来,迟均昂右手霸道地把盛知清勾进怀里捁紧,左手捏住鼻翼两端。
侧厅内刚喝了口茶还没咽下去的盛西越猛然咳嗽起来,其余人也跟被定住了似地一动不动看向门外,神态各异。
迟总刚才,是被打了吧?自己没眼花吧?
盛知清用力甩了一下,没挣开,她现在比手无缚鸡之力没好多少。
车停在靠近大门第一个车位上,迟均昂先把人塞进右后方,再绕到旁边坐进去。
车内氛围灯开到最亮,副驾驶的耀转过头来,瞥见迟均昂白衬衫上的血渍,慌了。
“纸巾。”
“哦……哦。”耀从中控台抽出纸巾递过去,一双眼睛滋溜溜地在两人之间乱转。
盛小姐身体微微蜷缩着,头低埋进腿间,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还黑得像他欠了几百万没还似地。
耀有些不明所以,流血的是五爷,可为什么此刻看起来虚弱无力的,是盛小姐。
迟均昂止住鼻血,从包里摸出个盒子递过去。
盛知清偏过头不接,抗拒意味十足,耀认得这个盒子,今天中午五爷让他给盛小姐送过去,被盛小姐拒收了。
老板怎么还带着,而且人盛小姐都已经明确表示不稀罕了,他怎么还腆着脸往上送。
迟均昂冷笑了一声,身子前倾朝盛知清逼近,寒声,“盛知清,用别人的错来折磨自己,你真是好能耐。”
盛知清几个字,隐隐有些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意味。
眼睫下垂,盛知清抿唇,不语。
两人就这么焦灼着,谁也没有退步的打算,气氛颇有种箭弩拔张的感觉。
耀眨巴着眼睛看得津津有味,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突然,前后排挡板升起,眼前蓦地黑了下来,耀有些没反应过来,回头看司机,对方的手还放在按钮上。
司机一副过来人的明了经验,“霸道总裁里,这时候老板应该要强吻盛小姐然后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了,我们要有做下属的自觉。”
……
耀三观崩塌,表情受惊,额角青筋直跳,“他们只是表面夫妻,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黄色废料,降下来。”
司机不太赞同地小声反驳,“先婚后爱的例子很多的,这样的故事更带感好不好。”
而且老板跟老板娘都是高智商高颜值的人,更容易彼此吸引。
架不住耀用身份施压,司机无奈地把挡板降下来。
耀两眼冒光地等待着,降到一半,后排传来迟均昂不怎么愉快的声音,“升上去。”
鲜少听五爷说话是这么冷冰冰的语气,耀手忙脚乱地越过司机把挡板升上去,面上有些臊得慌。
司机用眼角觎他,表情挺耐人寻味:小样,我说的没错吧。
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盛知清,你动手动上瘾了?”再次被盛知清挥拳以待,迟均昂脸色更黑了,毫不费劲地把她的拳纳入掌心,黑眸静沉。
单手打开盒子把药强塞进盛知清嘴里,对盛知清愤怒的眼神视而不见。
吃了药,盛知清表情没那么痛苦了,额上堆满了汗,迟均昂抽出纸巾想帮她。
人刚有凑近的趋势,手上的纸就被盛知清眼疾手快地抢过,冷着调子,“我自己来。”
迟均昂挑挑眉,不置可否。
前排的耀越想事情越不对劲,过了很久,安耐不住地掏出手机,点进小群。
耀:兄弟们,我之前的担心没错,五爷被盛小姐家暴了!!!
耀:你们是没看见,五爷刚才血流了一地,要不是我出手,现在人已经没了。
耀:我一定要救五爷于水火中,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打倒女魔头?
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人回消息。
耀在空中虚划了一拳,小声嘟囔着,“一群贪生怕死的,你们不救我自己救,等五爷重用我提拔我的时候你们就干眼红。”
车开进故新园,还未停稳耀就率先拉开门下去了,以一种防卫的姿势等着盛知清。
腿不方便,盛知清挪了两下才神色如常地下车。
耀咬了咬牙,拿出十二分的架势飞过去,离盛知清还有一臂远的距离就被她抵住动弹不得。随后,耀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砰一声砸在了花坛里。
盛知清姿势略显怪异地往里走,神色很淡:你老板趁人之危赢了我一次,正愁一腔火气没处发泄。
半响,花坛里的人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手摸着屁股,头上挂满树叶。
司机捂脸转开视线,简直没眼看。
耀可怜兮兮地看向迟均昂,想求安慰。
谁料后者冷冰冰地扫他一眼,语若寒霜,“回去特训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