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节奏很快,一个上午倏忽过去。
中午江靳砚来送饭,两个浅色饭盒,里面满满当当的剥壳鲜虾,去骨鸡腿肉,还准备了冰饮料。
江靳砚开的是房车,顾沫沫和舒霓钻进车里,丝丝冷气冒出来,很舒爽。
美美的吃了一顿,又在车里躺了会儿,差不离两点左右,两个人又进了学校。
江靳砚索性直接在车里等。
五点半,顾沫沫和舒霓出来了。
他从车窗望过去,小姑娘好像考得不错,脸上挂着笑,还兴致勃勃的要买冰糖葫芦。
他笑,看着她拿着几串糖葫芦上车。
舒霓乖觉的坐到后排,拿着物理笔记安静的看起来。
顾沫沫乐滋滋的,自己咬一口,伸着小手递到江靳砚唇边,眼睛亮亮的,“尝尝。”
他就着她的手咬一口。
“好吃吗?”
江靳砚含笑点头,问她:“考得不错?”
“还行!”顾沫沫嘴里含着糖葫芦,说得含糊,“就一道导数题实在没头绪,其他都还一般般,正常水平。”
她心态佛系,之前闭关学习的那段时间,脑子里数理知识已经趋于饱和了,因此最后那几天没有太多复习,只等着早点考完彻底丢掉。
因此每考完一科她就更轻松一分,完全放飞自我的心态,一点都不紧张。
车很快停到顾家。
看着小姑和奶奶那副担忧谨慎的样子,顾沫沫不好意思的稍稍收敛了一点,尽量不让自己表现的像能轻松考个状元回来的样子。
安安静静吃完晚餐,她和舒霓一起上楼。
江靳砚和顾爸爸聊生意,听到顾爸爸充满喜悦的说林氏被收购的时候才恍觉小姑娘的本事,略有些惊讶。
陪着聊了会儿,他也上楼去了。
小姑娘待在自己房间,似乎是看不进书了,捧着手机刷的不亦乐乎,江靳砚走到她身边她都没发现。
江靳砚原本盯着她脸看的眼移到手机上,笑容猝失。
她手机里的那个男人,上次在客厅看到过。
江靳砚面无表情的坐到她身边,声音瓮瓮的也凉凉的,“他很好看么?”
顾沫沫看男神看到正欢,带着笑道:“好看啊他最——”
她转过头。
什么时候上来的这人!?
系统是个死的么?!
小手一挥直接将手机往身后扔,整个人自然极了往他身上倾,声音甜甜糯糯的哄他:“他肯定没有你好看……”
江靳砚浑身冷冰冰的,也不伸手抱她,任由她在胸口小猫似的蹭,接着闷声道:“你喜欢他?”
顾沫沫心里悄悄道:喜欢的……
不过眼下她仰着脸,笑得特别赖皮,“不啊,我不喜欢他呀,我只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两只手攀上他肩膀,“别吃醋了好不好?我以后不看他了再也不看了。”
江靳砚垂眸,眸色深深,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腰,“真的不看了?”
顾沫沫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眼看人也哄好了,为求自保,她飞速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道:“早点睡吧阿靳,明天还要高考呢。”
怀里一空,再看那裹在被子里娇小的人儿,心底凭空生起一阵燥热。
苦笑一声,他陪着小姑娘睡了个无比早的觉。
次日一早,两个人醒的异常早,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肯先起。
顾沫沫望着窗外刚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想了想又闷回被子里,闭着眼睛试图再次入睡。
十分钟后,她睁开眼。
小脚一瞪身后的江靳砚,“你说,要是我考理综的时候睡着了怎么办?”
她这醒的也太早了!
才五点刚过。
早知道正常作息好了,好端端的八点多就爬到床上睡觉做什么。
江靳砚让她踹醒,撸着她睡得杂乱的头发,心下啧啧顾沫沫不已。
他家小野猫越发暴露本性了,原本还装着乖巧,现在连这最后一层伪装也不要了!
他压压她的小脑袋瓜,“那就再睡会儿。”
“睡不着……”
是真睡不着了。
照这个睡眠状态,以她对物理的那个劲儿,很大可能写到物理就昏昏欲睡。
江靳砚的手又摸到她脸上,“很多人高考前一晚紧张的整晚睡不着,但是高考的时候一样精神奕奕。”
诶。
那是因为人家特别重视高考,为了高考准备了十几年。
她不敢跟人家比。
于是她爬起来,认真洗漱好,去花园跑步。
江靳砚从窗口往下看的时候她还特欢快的冲他挥手呢。
跑了半个小时,辅以高消耗运动,体力很快不行,累的想睡觉。
她脚步耷拉着上了三楼,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醒时,时间还好,七点半。
又飞快洗了个澡冲掉一身的汗和疲累,灌了杯苦咖啡,精神奕奕的和舒霓去了学校。
江靳砚依旧将她们送到校门口,看着两个人进去了才走。
中午来送饭时,顾沫沫整个人都显得挺没精神的,吃了一点东西就捧着英语笔记读,誓要抱紧最后的佛脚似的。
江靳砚看着她那副严肃样子不觉好笑,坐到她身边替她把鬓边散发弯到耳后,看着她拿着笔写字。
虽说用词有点模式化,但字很不错。
他夸她:“字写的不错。”
顾沫沫手下一抖,一瞬失态后笑了,抬起下巴十分骄傲的:“那是!我有练习的嘛。”
虽然两个人都知道,一个月前顾沫沫的英文写的还跟小鸡爬过留下的印迹似的,整个本子都透着一股狰狞。
那时候的顾沫沫也就写钢琴谱能好看点,中文也是小学生字体,没有风骨。
眼下顾沫沫心虚的不能再虚了。
果不其然,江靳砚问她了:“写我的名字。”
“啊?”顾沫沫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他,有些懵。
“我想看你写我的名字。”
眉眼如山,俊郎如画,再这么温柔的说话,这谁顶得住!
是以顾沫沫根本没多想,下意识就写下来“江靳砚”三个大字。
初看清秀,细看字体偏瘦,表面端端正正却透着一股桀骜风骨。
筋骨皆全的字。
江靳砚了然,心里下个论断,凝神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