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甘棠拿着银子去找那日的公公。
“您绣好啦?”公公不咸不淡地行了一个礼,神情自若。
“是公公,我完工了。”
“那老奴去取便是。”说着就要往冷宫走。
甘棠微笑着将他拦下,“公公莫急,您请这边来。”
甘棠把他领到了一个僻静处,取出一袋银子,“公公,我有个不情之请。”
那公公接过银袋,掂了掂分量,还算满意。“您请说。”
“您看这被子,能不能由我亲自去送?”
“这……恐怕不合适吧?”不是他拿了钱不给办事,主要是这进冷宫的妃子大多都犯了错,有的还是死罪。他实在不敢贸然把她领到主上面前。“您这是在为难老奴。”
甘棠又取了一袋银子,递给他,“烦请公公通融通融。”
这下他没接,连刚才的一袋也拿出来要还给她,“不是老奴不给办,实在是这事有些难。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甘棠也没接,深深地行了一个礼,“甘棠知道公公难做,也不想再为难您老人家。您看,能不能在送的时候,帮我传达一声,就说我想见皇上。”
“这冷宫妃嫔就没有一个不想见皇上的,可哪个又能真见到呢?不是我说您,欺瞒圣上是大事,更何况是皇嗣之事,老奴不敢呐。”
“公公,皇嗣一事,是一场误会,等我出去了,自然少不了您的好处。”
那公公往后退了几步,朝她行礼,“老奴不求显达,您还是把绣好的东西交给老奴,老奴早日呈给圣上才是。”
甘棠无法,只得回了冷宫,取了被子递给他。
她在被子里夹了一张纸条,也不知道李询瑾会不会见她。
那公公端着送去了御书房,给李询瑾过眼,“陛下,这是冷宫那位娘娘绣的。”
李询瑾放下毛笔,看向那公公。宣纸上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刚劲有力。“刚下吧。”
“喳。”
李询瑾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自己走下去,抚摸那被子。
她果然手巧,一条龙让她绣的活灵活现,体态矫健,龙鳞分明,龙爪遒劲。尚衣局都没有这好手艺。
他一寸一寸地抚摸过。手探至内侧的时候,指尖刚好碰到了那张纸条。他抽出纸条一看,上面是娟秀的小楷,只有四个字“见我一面”。
她那样刚强不屈的人也会低头吗?
李询瑾盯着那字看了好长时间,才把那纸条收起来,夹进了书里面。
甘棠等了半月,都没有听见李询瑾传她的消息。不知是那张纸条并未传到他手里,还是他看到了不想见她。按理来说,李询瑾把她打入冷宫肯定是为了威胁她点什么,可他这样不见她,不久达不到他的目的了吗?
甘棠想不通,只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她把主动权交给对方,过于被动了,这样对她很不利。她要再想个办法。
就看这下她能不能赌成功了。
甘棠买通一个宫女,让她疯疯癫癫地从冷宫往外跑,跑的时候越大声越好,再找个时机偷偷藏起来,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是她所为。
宫女见报酬丰厚,又没什么后顾之忧,便遵着她的话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