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询瑾垂下眸，安静地站着，一时间神色不明。

身旁的小诚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轻声唤着他，“陛下？您没事吧？”

李询瑾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走吧，咱们去紫林苑看看。”

“紫林苑？去楚昭仪那儿干嘛？”小诚子三步并作两步，尽量跟上李询瑾的步伐。

李询瑾没有应答小诚子的问题，只顾着自己往前走。

紫林苑内，楚昭仪正捧了一本书，坐在秋千架上假寐。橘黄色的柔光从侧面照过来，衬得她整个人无比柔和。偶有一阵秋风吹过，将她的发丝轻扬，好不悠然自得。

沈怀瑜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以为是给她取毯子的初晴回来了，也不睁眼，只慵懒着声调，“放下吧，我一会儿再披。”

李询瑾咳嗽了一声，当作示意。

楚昭仪将掩面的书卷取下，看了身边的一眼，发现是李询瑾后起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平身吧。”

楚昭仪微笑着起身，眼里早已没有当初看他时的温柔，只余疏离客套，“陛下怎么想到到我这儿来了？”

她不是得不到爱会发疯的傻子，但对于背叛她，捉弄她，利用她的人而言，她绝对是疯子。

“你可知朕为什么来找你？”

“臣妾不敢随意揣测圣心。”

“哦？听你这么说，是知道了？”李询瑾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想要看出些什么。

楚昭仪转了身子，背对着他朝屋里走去，“为了宁贵妃？”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回眸看着李询瑾娇笑，“我忘了，她已经被削去了阶品，现在只是冷宫的弃妃，暂住勤政殿的弃妃。”

李询瑾下意识地蹙眉，“朕记得跟你说过，朕对那种耍手段，耍心机的女人厌恶至极。”

“陛下此言差矣，臣妾何时又在你面前耍手段了？不能因为臣妾娘家势力单薄，就什么罪名都往臣妾头上扣吧。”

“朕记得，今日巡城的将领，不应该是沈将军才对。”他怀疑沈怀瑜是要借他的手打压邵家。

替换将领，刻意挑事，借刀杀人。

“陛下说什么？臣妾只是一介女子，不懂朝堂之事。”她否认到。

朝堂之事难，但买通一个风尘女子不难。

“好，这件事暂且不论，朕又问你，后宫妃嫔口中所传的，关于邵甘棠的流言，是不是你撒播的？”他来时听小诚子说才知道，这事已经算得上人尽皆知。

楚昭仪像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咯咯地笑起来，“您还真是抬举我。这件事恐怕也不能如您的意了，还真不是我干的。”

“沈怀瑜，朕不动你，是念在往日情分，别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

沈怀瑜笑得更大声了，“往日情分？你我往日何时有过情分？”曾经的她以为，尽管他对她没有感觉，不想碰她，但最起码还是温柔的。直到邵甘棠的出现，这一切被打破，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假象。

现在的她，不需要爱情，不需要朋友，但她需要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