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放过他吧。”

从来不肯示弱的女子居然为了这么个杂碎，向人磕头。

我被她哭哭啼啼搅得头疼，“你们走吧走吧。”

我刚说完那蟑螂拔腿就跑，抛下为他求情的姑娘就不管了。

我问她：“他这样了，你还嫁？”

女子抖抖嘴唇，望着蟑螂远去的背影落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能违背？”

“那你跟你爹娘说他并非良人，我看你是富贵人家，总不至于把你推入火坑吧。”

“......他爹身居朝廷要职，我嫁过去是光耀门楣。”

得，真是卖女求荣。

“我告辞了。”

“等等。”清月叫住了她。

“？”我的目光在他们两身上打转，他们不会又有什么纠葛吧。

“我不认识你。”女子眉头紧皱，看起来对清月十分抵触。

清月没有回答，而是说：“小张大人爱流连烟花之地，尤其是南风馆之类，姑娘嫁与他，必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与张郎成了婚，我自然会规劝，他也不会再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用不着你一个贱奴来提醒我！”

我听了又对她没有半点好感了。

清月没有怒气，反而轻巧地反击：“是清月多虑了，姑娘看来与小张大人正是天生一对。二位大婚，小张大人曾对我颇为照顾，我该送点什么，这样吧，小张大人偏好特殊，在房事上尤为惊人，姑娘未经历人事，我就送一套器具于你，好与小张大人共赴云雨啊。”

我惊呆了，这这信息量有点大。女子更是脸一阵红又一阵白，张口便骂：“果然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不要脸！”

“姑娘谬赞，以后我用过的器物，就给你用了。”

哇......

“？哥哥你捂我耳朵干什么？”

“污言秽语。”哥哥咬着牙挤出四个字。

哥哥把我拉回马上，“以后不许再见他了。”

“那给他赎身的事怎么办？”

“交给高坚去办。”

“啪！”一道响亮的巴掌声传来。

我看过去，清月右脸被打了，不知道他又说了什么，女子转身就走了。

“真是好一出大戏。”

清月不在意地摸了下脸，走回来。我实在没忍住问他：“你又不认识她，何必去招惹？”

“只是好奇，小张大人这样的变态，也会有女子愿意嫁他。”

“......”清月能把任何话都说得如同今天天不错一般自然，也是奇了。

我感慨：“谁让他家有权有势呢，与其说是嫁人，不如说是嫁物。”

清月了然：“走吧。”

我告诉他：“赎身就让高坚陪你去。”

“嗯。”

他居然不问问就上马，跟高坚走了，一点疑惑都没有。

“哥，这个蟑螂有害的吧，就这样放在朝廷上好么？”

“他最多是靠家里有个挂职，到不了重要职位。”

“不知道他那位爹到底有什么能耐，他说是二品。”

“能耐是有些，曾经的太傅，如今的尚书令。”

太傅......“那不是哥哥的老师？？”

“嗯。”

“就他把儿子教成这样，还能当老师？？”

“这是他的小儿子，一家子宠溺，不过有一点教得倒是好，不干触碰例律底线的事。”

那不还是包庇么，不犯大错就是没错？真是当官的一贯嘴脸。

“可是他都要砍我们了，要是换了其他人，他不是犯了杀人罪？”

“真要是这样，那我就有理由办他爹了。”

“他家里就不犯错？”

“老狐狸，滑得很，都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

我灵光一闪，“他招集人围堵我们，这不就是理由吗？以下犯上，竟然敢冒犯王和公主，这可是大罪啊。”

“是啊，我正有此意。”

我看着一地的死人，问：“这些人都死了，没有证人怎么办？”

哥哥笑：“我是王，还需要证人？”

“是哦。”又不是普通的案子，“那他们就放这？马场的人还不得吓死。”

要是多事的去报个案，就多事了。

“不必担心，会有人来处理。”

哥哥上马，问：“闹腾这么久，该饿了吧？”

“嗯。”

“去哪吃？”

“就去老爷子那吧。”

......

“欸？”我到小摊附近找了一圈，都没见老爷子。“怎么今天他不在了？”

“是不是今天休息？”

“不可能，老爷子刮风下雨都会出摊。”我叉腰在街上看看，真是奇怪了。

“这么拼命？”

“是啊，老爷子的儿子在很小的时候走丢了，他说要攒够钱去找，所以他一日不曾歇息。”

我走到旁边的小摊问：“大叔，你知道老爷子今天怎么没来吗？”

“他啊，听说是有儿子的消息，前日就出城去了。”

原来是有儿子的消息了，“那他有没有留话给什么人？”

“这好像没有，他走得匆忙，连夜就走了。”

“这样啊，谢谢你啊大叔。”

我有点失落，“老爷子也不留个话，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对他来说，我们只不过见过一面，再说他也不知道我们是谁，怎么会留信？”

“那，小皮总是认识的啊。”

“怎么，你还想着让他撮合你嫁给自己？”

我一拳轻捶在哥哥肩膀，“你就别取笑我了。”

哥哥笑着装作后退几步，我一下就拆穿：“哥哥你演得太差了，漏洞百出，连黄毛小儿都比你演得像。”

“好了不闹了，我们去挑个酒楼吃饭，等吃完饭我就回宫，处理我们遇刺的事。”

“遇刺？”我反应过来，“对，我们出宫游玩，然后就遇刺了。那我能在一旁听吗，好作证啊。”

“你歇在殿中就行，理由是公主受到惊吓，回宫便身虚躺下。”

我想想我一脚踢在蟑螂肩膀上的情形，问：“这会不会太假了，他回去跟儿子一对口供，不就知道我们是故意的吗？”

“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是故意的。”

“啊？”

“当年，污蔑母后的就有他一份，只因父王不肯纳他家女眷，当我老师的时候，也没少暗里给我使绊子。”

我一听就气来了，“原来他这么可恶，哥哥你一定不要留情。”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