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坐着看他风卷残云，一点也不嫌弃我吃剩的，不知怎么眼睛就热了。

“欸妹子，你怎么眼眶红了？”

我揉揉眼睛，“就是觉得当阿古大哥的妹妹一定很幸福。”

“那是，我要是有亲妹妹肯定把她宠成小公主。”他吃完擦擦嘴，“不过我下面的都是弟弟，妹子，要不你当我妹妹吧。”

“啊？”

“你不愿意啊？”

“没有，我愿意，当然愿意。”

他高兴了，说：“那你就别喊我什么大哥了，就直接喊我哥哥。”

“可是我怕亲哥哥听了会不高兴。”

“为什么？多个人疼爱自家妹妹还不好？”

我也说不出具体理由，就是觉得哥哥会介意。

“还是换个称呼吧，要是你们碰上，都叫哥哥都分不清了。”

“也是。”他把手撑在双膝上想了一会，“有了，你用我家乡语言叫我哥哥不就行了？”

“可以诶，那你快教教我。”

“你听着啊，叫我阿哈。”

“阿哈？”

“对了。”

完全想不到是这两个字，我来了兴趣，“那弟弟呢？”

“胡度。”

我跟着念了一遍，“胡度。”

“对。”

“姐姐呢？”

“额各其。”

“妹妹呢？”

“易很度。”

......

等我好奇心满足，肚子里的食物也差不多消化了。

“妹子，哥带你出去玩玩？”

“好啊。”

说句对不起哥哥的话，跟阿古达木在一起更舒服。阿古大哥没有顾虑，没有疑问，没有小心试探，他对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都能让我将他的真诚一览无余，他对我没有任何秘密。哥哥背负得太多，他有他的使命，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跟我说，也不是我能问的，所以跟哥哥在一块时，我总觉得陷在迷雾当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哥哥的手。

“那里有热闹可看，妹子要不要去？”

我这几天凑的热闹够多了，惹了不少麻烦，现在都有阴影了。

“是什么啊，不会又是有恶霸在欺负平民吧？”

“是有人在耍剑。”他长得高，一眼就看到了，“妹子你别担心，要是再遇到恶霸，阿哈也能保护你。”

“嗯！”

我们挤进去，还没看到个子丑寅卯呢，周围的人就拍手叫好，热闹得我连阿哈的话都没听清。

“妹子你抓紧我，待会冲散了。”

“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啊。”刚前进几步，我又被推回来了，连带阿哈也进不去。

“来，你坐我肩上。”阿哈一把扛起我，稳稳地把我升起来了。

“哇。”我从来没坐过谁的肩膀，一点也不窄，我扶着阿哈的脑袋一下就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有两个江湖打扮的人，男人持剑，女人耍鞭，一开始两人各自舞自己的，遇上以后就过起招来。我看的最多的是混混间毫无章法，抱在一起的打法，像这种姿势漂亮美观的武打，还是比较少见。

“加油！”

我忍不住鼓掌，瞥见旁边一个骑在父亲脖子上的小孩，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这才察觉到周围举起来的都是孩子，只有我一个大姑娘显得突兀，还有人看我呢。

我拍拍阿哈，”我看够了，咱们去别处玩吧？“

”好。“阿哈没有立刻把我放下来，扛着我走出人群才蹲下。

“北方部落的男子都像阿哈这般力气大吗？”

“当然了，我们从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开始吃肉，每个男人都孔武有力。”

我惊叹，“没有牙怎么吃啊？会呛住喉咙的吧？”

“也不是刚生下来就吃，等几个月以后，阿玛会把羊肉煮烂，撕成细条给孩子吃，再喂羊奶羊汤，所以我们的块头一般比你们都要大。”

阿哈又说：“那天晚上我看你亲哥哥弱不禁风的，身板都快跟你差不多了。”

我深为赞同：“哥哥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他对我很好。”

“好不是应该的么，我还说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跟我回草原去，我的弟弟们要是见了你，也会很开心的，到时候你就有很多阿哈了。”

“我哥哥就是不太会表达，自从我醒来以后他已经好很多了。”

“反正你要是哪天不开心了，或者你那个夫君对你不好，就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给你找过一个更好的夫君也没问题！”

我笑着拍他，“我才不要嫁两次。”

“那有什么，过不下去还能凑一辈子？你只管来，我们草原没那么多规矩，你要是看上了哪个小伙子，阿哈给你抢来。”

那不是强抢民男么，我可不做这种事。

“你也说婚姻大事不能强求，抢来的怎么能过一辈子？”

“只要你喜欢，阿哈有的是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

草原上的婚俗我倒是听过一些，相比较南祟东黎的保守，他们属于过于开放，见着喜欢的直接掳走，甚至可以共享。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有把女人放在同等位置上。

“妹子你别不信，我是说真的，草原上比这里有趣多了。”

“可草原上没有街道，也没有这样热闹的景象啊。”

“我们是游牧民族，不能在草原上总待在一个地方，不过我们也会聚在一起，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比这个还热闹。”

“围着一堆火？”我想了想那个画面，“火有什么好围的？”

“不是那种小火，是大的，能围几十个人。”

“那么大的火啊？”

“嗯。”

“那草原上不会烧起来么？”

“当然不会了，我们又不是挑草茂盛的地方，而且也是为了防狼偷袭，小火可不行。”

“狼？”我还没见过狼呢，“它们会攻击人吗？”

“会啊，我们都是在草原上生活，自然就有竞争了。”

“那它们很难对付吗？”

“难。”阿哈衷心地表示：“它们不仅聪明狡猾还具有相当高的组织力，一点也不比人笨。”

怪不得他们大多骁勇善战，原来是日常就要跟狼群战斗。狼那么凶猛的动物都能抗衡，更别说比他们小一号的人了。

“诶前面有卖狼毛的。”

“这几天我到处看过了，那是水货。”阿哈偷偷跟我说。

“真的啊？”

“嗯，你要想要找我，这些货物最多是中等，我能搞到上等的。”

“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