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癌,晚期。
他从未想过的事情,就这样现实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医生看着他:“只要积极的配合化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贺尧知道,医生在安慰他。
晚期,很难治愈。
他苦笑:“好,我知道了。”
走出医院的大门,外面灼热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的闭了闭眼睛,眼底一片的酸涩。
贺尧看了看手里的病例单,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并不打算告诉别人这件事,与其看到别人同情的目光还有他妈妈痛苦的样子,不如这件事就让他一个人知道。
直到瞒不住的那一天。
他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在他爸的眼里,他就已经是个成事不足的儿子,他还有个弟弟年纪虽然小但是家里的集团起码还有人继承,也可以是在他走后,他妈妈的慰藉。
他活了21年,一直都在贺父的意愿之下活着。
终于可以反抗了,却被查出来肝癌晚期。
贺尧忍不住的自嘲的笑了笑,片刻难过又全部涌上了眼眶。
他死死的咬着牙关,眸底血红一片。
可是,他才21岁。
他有大把大把想要做的事情,有想要好好的努力去完成的梦想,也有想要与她携手走过一生的女孩。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他生病了。
贺尧垂着头,他死死的攥着拳头,眼泪滴落在地上,胸口闷的快要爆炸。他剧烈的咳嗽着,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之中弥漫。
他坐上车,等回过神来发现,不远处就是时安安的家。
说来倒也可笑。
以前的他厌恶时安安,恨不得她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都面前,每天都在想着解除婚约,想着摆脱她的阴影。
可在终于如愿之后,他竟然又喜欢了她。
现在好不容易和她做了朋友可以靠近的时候,他又生了病。
贺尧想,或许是上天知道他对时安安以前做出的事情,所以惩罚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那样明媚的漂亮的有着鲜活人生的女孩,应该灿烂的活着。
而不是和他绑在一起。
贺尧突然又庆幸,还好之前就和她解除了婚约。
他落寞的盯着别墅出神,遏制住想要进去看看她的欲望,倏的看到一辆劳斯莱斯从不远处开了过来,最后准确的在时安安家门前停了下来。
贺尧蓦然的怔住,就连呼吸都轻了些。
他看到女孩打开车门一蹦一跳的跑了下来,眉眼弯弯开心的朝着车子里面挥了挥手。
看着她似乎弯腰对里面的人说了什么。
看着她上半身探进车里,却蓦然脸色绯红的退了出来。
心里就像是被一道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心脏一般,汹涌的鲜血翻滚而出,疼痛的让他脑子微微的有些嗡鸣。
她身边已经有别人了。
已经有了一个足以保护她的人。
只不过是他一直不敢承认,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真的有人护她,宠她,那么他就放手了吧。
贺尧顿了顿,眼睫颤抖着苦笑。
是必须要放手。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