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漫漫收拾好表情,自信的开口道:“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说完柳漫漫颇为自得的笑了笑,写诗确实算是她比较拿手的一样绝学了。
果不其然,周大人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肯定。
其她人更是不用说了,柳漫漫这诗刚念完她们就明白这里没她们什么事了,因此心里对柳漫漫的反感便更深了一些。
朝暮也很是捧场的点头,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对于柳漫漫的才华更加的了解了几分。
“柳小姐果真是担得起盛都第一才女的名头,朝暮比起柳小姐还是自叹不如的。”朝暮谦虚的说着,只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怯场。
“那朝暮便献丑了。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朝暮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浑身的气势陡然一遍,竟然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仅仅二十个字,砸的现场鸦雀无声。
而朝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鸣惊人!
顾墨泠的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眼底仿佛有看不见的黑,带着无尽的暗沉,像是想要把人卷进去一般!
而最最震撼的莫过于翰林院的几位编史了,朝暮的诗完完全全的揭露的都是现实,而这现实让人心惊!
“此诗甚好!”顾墨泠敛了眼底的情绪,复又恢复了往常的平淡,只是在看向朝暮时带了些许暖意。
“谢陛下夸奖。”躬身行礼,朝暮的规矩做的十足,却也惹的帝王动怒!
眼瞧着朝暮行礼却不能正大光明的免除,顾墨泠本就冰冷的气势又加了几分寒意,让人自危。
不懂帝王心思的人,还以为是朝暮的诗作影响了心情。顿时心里更加的不敢吭声,也难免的埋怨起了朝暮。
“三小姐才华无双,周某敬佩,不愧是定安侯府教导出来的,当真有老太君年轻的风范!”周钦是个地道的通过科举考上来的,十分明白农夫犹饿死是什么意思。
周钦的话没有半分遮掩,夸奖的明明白白。更是拉出了定安侯府的老太君最比较,更是把朝暮提到了一定的高度。
翰林院里都是帝王内臣,也都是实打实的有才华的人。没有收到所谓朝堂的侵染,心里还保留着最初的信仰。
因此对于周钦的话,他们也很是认同,当下也符合起了周钦的话,不过也都是出自自己的真心。
许是朝暮的诗太过的惊艳,让人一时间都忘记了柳漫漫所写的,眼里都是对朝暮的惊叹和嘲讽。
这位三小姐可真会投机取巧,写这样的诗来夺陛下的眼球,也赢了翰林院的口碑!
相较于其她人的不屑和嘲讽,安星辰的开学就明显了许多。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来暮暮这般有才华。
不对,这已经不能说是有才华了!
站在远处的云歌纾也是一脸惊奇的看向朝暮,她自幼收到祖父的教导,明白春花秋月不过是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更是明白祖父说的,如今盛都的千金哪里还识得民间烟火,在这盛世里自是没什么的,若是在乱世怕是连活着都难!
若是这首诗传到祖父的耳朵里,向来他定然会很是高心!
朝暮的诗写完了,可是比试还是要继续的,只是这气氛却比刚刚还要凝固几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虽说都能说的过去,但是比之朝暮的便有些无病呻吟了。
大家依次念完,最后只乘下云歌纾一人。
这些贵女千金便开始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云歌纾的身上,比起朝暮来,她们更愿意输在云歌纾的诗下。怎么说云歌纾在盛都里,也是出了名的有才华。
对于大家的眼神,云歌纾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只是在心理叹了口气她可没有把握能赢得了朝暮!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云歌纾仍旧是没有改变自己的风格,写出来的自然也就不会给人太过惊艳的感觉。
只是和其她人的对比一下,云歌纾的自然是比她们的要好上许多的,甚至比上柳漫漫也不差。
朝暮听了赞赏的看了云歌纾一眼,虽说没有摆脱原来的束缚,可也比那些一味奉承的人好了太多了。
“好了,既然比试完了,那就请周大人宣布吧。”贤妃表情淡淡的,心里仍旧是期盼着周钦能站在云歌纾的一边。
可却事与愿违。
“陛下,臣认为朝三小姐的诗,可为上作。”周钦做事向来公正,更何况朝暮的诗的的确确让他心生共情!
翰林院素来是一个整体,对于周钦的想法也就不会有人出来反驳,况且周钦所言也是他们心中所想。
“朕,亦同。”顾墨泠抬起羽睫,看向朝暮眼神深沉不知其意。
“那今日这赏花宴的魁首,便是朝三小姐了。”贤妃掩下眼底的恶意,带笑的开口。
“臣女荣幸之至。”笑里藏刀的话朝暮只当做没看见,自己选择了路自然要做好准备。
有些时候,既然已经认定了方向,那么路上有多难也不能抱怨,毕竟是自己选择的,没人强迫。
而朝暮也清楚的知道,今天这些不过只是小小的开胃菜。真正难得挑战还在后头呢,现在若是低了头,往后可还怎么过!
“三小姐可真是自信,若是早知晓三小姐有这等才华,本宫想各位小姐也不敢与三小姐较量。”贤妃掩着唇,淡淡的说道。
明晃晃的挑拨,没加半点掩饰。可就是让人上了当,甚至让一些人心里生出了埋怨!
这朝暮真是过分,若是早说她有这样的才华,那她们怎么会自取其辱的和她比拼被呢!
莫不是朝暮本就是在耍着她们玩!
这些人很显然的忘记了,刚刚她们是怎么质疑朝暮,又是怎样逼着朝暮进行第二次比拼的。
只是输了比赛,又丢了脸便忍不住的把这些难堪都赖在朝暮的头上,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面子好看一些。
其实,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