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6章 归于平静(1 / 1)鸟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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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支普通弓箭射出的箭矢竟然如同炮弹一般炸开,听起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当它真是发生的时候,不信、荒诞的种种感觉就出来了。

眼下,邱之章就是这样的状况。自己是招惹了什么样的怪人?前一脚死了左峰,在几百人的搜查下给华氏父子跑掉,炮击竟然拿不下一个小石头屋子,眼下三支箭矢却有三发炮弹的威力。邱之章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是不是有问题?

白袍人没去理会耳边的哀嚎,虽然他本是想出手阻拦一二,奈何时间确实赶不上,于是作罢念头,现在目光紧缩这沐浴金光下的老者。

“白衣,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老者手上多了一杆骑枪,臂揽骑枪指向白衣,大声怒斥。

“你我不过实力相近,如何口出狂言!”白袍人冷冷回道。

“实力相近?”老者目光犀利,轻轻一甩缰绳,沐浴圣光的马匹渐渐向前动了起来,“你我交战,你丢了一只臂膀,也敢妄谈与我实力相近?”

老者言语依旧平淡,仿佛古寺老僧,泛不起一丝波澜。

白衣也举起仅剩的一只手,冷冷笑道:“七苦信仰入体,你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老者坐下黄马与老者融为了一体,起伏间明显可见老者与马儿匹配。初时,马蹄点地,慢慢行走,渐渐地从开始的点地跑了起来,越跑越快。

“实不相瞒,当年我杀的像你一样的白衣不知多少,你们紫衣副教皇日子也不好过。”老者接着说道。

“你!”白袍人怒道,“空神信徒不可活!今日,你们三人必死!”

他也动了,手上的戒指流转光芒,随着白袍人口中咒语不断,戒指上的光华越来越重,越来越炫目!五彩渐渐的变成七彩,隐隐变得深邃,白袍人的气势也水涨船高!

“你可别忘了,这是下雪天。”白袍人冷声笑道。

是的,随着咒语念起,白袍人搅动了整片雪地。无数白雪如同龙卷一样被卷起,围绕在他身旁,不断盘旋,不断上升,将白袍人围在中间。四周光线仿佛被人攫取,变得暗淡,像是灭世之兆。

在华南笙眼中,自己的老师此刻就像是一位黄金铸就的战神,一举一动金光无限,朝着渐渐暗淡的风雪中奔去。

“沫沙,我老师会赢么?”华南笙不由紧张。

沫沙挑眉,觉得华南笙这个问题有点幼稚,“你老师强悍无比,难逢敌手,就算再没落,也不是区区一介白衣可以欺负的。”

“可你看,白袍人的气势明明就压过我老师啊。”

沫沙翻了个白眼,她很想说自己的那块表就在老者身上。所以,不管怎么样老者都不会出事,但她还是忍住,并没有告诉华南笙,而是换了一种说法:“做徒弟的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老师呢?”

“我…”华南笙还想要辩解,却被沫沙打断。

“你好好看,这是你老师最后一次活着绽放光华了,日后再见就只能去空神那里了。”沫沙语气中夹杂一丝落寞。

被如此话语一搅扰,华南笙也想明白了,确实是这么回事:老者杀完这一场,恐怕就再也无法指点他了。

刹那间,他也沉默了。

“记住他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好老师。”沫沙拍了拍华南笙的肩膀,转身去收拾剩下的两匹马。

“你这是做什么?”华南笙扭头问道。

“你总不能认为,我们能将邱之章的几千人都杀了吧?就算能杀,这是多大的血气,多大的罪孽?”沫沙无语。

眼前,老者和白袍人就要接触,就要交手了。

此时的老者骑着马儿已经狂奔起来,他的骑术堪称绝对,整个草原上也找不出第二人有他如此精湛、漂亮的骑术。人和马融为一体,举止行动恍如一人。

白袍人攻势也已经准备就绪,在神秘七苦信仰加持下,他已经凝聚出诸多雪锥!

没有多说什么,在老者骑出隐匿的屏障后,雪锥疯狂袭来,犹如万千箭矢,密密麻麻,无处躲避。

几乎一瞬间,屏障上被打出数千道涟漪,此起彼伏,隐隐有些不稳。还有极大一部分方向正是骑着马匹冲锋的老者。

老者手中骑枪斜上方四十五度顶着,一道屏障就此出现,就像一个罩子,罩住他和坐下的马匹。诸多雪锥打在罩子上,纷纷融化,化作水低落地面。

白袍人面色没有变化,手中的戒指旋转的更快,一瞬间引下大雾!大雾从天而降,猝不及防。

老者浑然不放在心上,似乎早有预料。石头屋子前的一块平地绽放起金色光芒,几道隐秘的符文一闪而过。砰然一声,一股巨风来临。

突然降下的大雾在大风面前毫无抵抗地,由中心向四周滚滚散开。和上次汉尓城大雾突然消失如出一辙!

白袍人面色铁青。

不由的,再一次默念咒语。天空中冒出诸多小碎冰,渐渐凝聚,聚集,变成一道极大的冰墙。随着白袍人大手一挥,冰墙轰隆一声坐落在前面。与此同时,病墙前面生长出无数冰刺,用意就是阻挡老者。

可老者何时怕过,手中骑枪舞动,划了一个大圆。正好地上有几块巴掌大小的碎石头,老者经过,挑起来扔出。扔出的石头依旧劲道十足,打在冰墙上,碎了不少冰棱锥。

这一幕看在华南笙眼里,忙不迭喊道:“沫沙,七苦教能操控天地异象,难道是魔法?”

沫沙回道:“你知道七苦是哪七苦么?”

这个倒是触及华南笙的知识盲点了,他摇头。

“风沙苦,冰雪苦,王权苦,高寒苦,海苦,西火苦,土木苦。”

“这有什么讲究么?”

沫沙沉默一会道:“有!这七苦对应的就是法林迪亚的七个领地:雪弯草地,林沼地,高领山地,多索沙地,加列群岛,西土,王领。七苦每一个派系所施展的手段都不同,七个红衣对应的也是七个派系。面前这个白衣明显就是冰雪苦的成员。”

华南笙皱着眉头道:“这七苦神的企划很庞大啊,这是想试图霸占整个法林迪亚?”

“谁说他们不是呢?”沫沙回道。

就在两人交流的时候,场面上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老者骑马已经冲刺到了前方,手中骑枪犹如赤霞覆盖,在暗淡的风雪中耀眼无比,像是黑暗中一道擎天光柱。

面前是泛着寒气的冰墙,可这也没有影响到老者的冲锋。恰恰相反,老者的冲刺速度更快,没有一丝畏惧。手中骑枪在挑开诸多碎石后,也保持笔直的姿势,一如冲锋的华南笙。但此刻老者明显要更英勇,更显霸道。

离冰墙越来越近,它散发的阵阵寒气像是一头恶狼,就要吞噬一切。而白袍人又加了一点东西。

仅有的一只手竟是抬头而去,他闭上眼睛,仰头对着天空,默诵七苦名号。

这一切在一瞬间就有回应,冰墙之上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白光,在光线扭曲的这里,显得莹莹而幽深。

不是只有白袍才有信仰之力,老者也有!他牵着马绳的左手上有两块表,此刻虽是闭合,却有金光冒出!

“敬以空神最大的信仰!斩落万千鬼物!”老者没有低声,而是高诵空神之名。

紧接着,一股不亚于白袍人的信仰降临,施加在骑枪之上,骑枪越发圣洁,愈发骇人。伴随老者到达冰墙之前,骑枪头积蓄的威能达到了一个阈值。

从侧面看,此时骑马老者就像是一个冲锋的火箭,正撕开漫天风雪,直向前冲。

砰!

长枪还未触碰冰墙,后者的冰锥已经融化脱落。待到老者手中的骑枪触碰到冰墙的那一刻,两股信仰碰撞,就像是一粒火星引爆一间满是粉尘的屋子。

轰隆隆!

爆炸从接触的一点开始,之后便像是引发雪崩一般,从一点向整条冰墙蔓延。崩裂开始,近乎百米长的冰墙在两股气势盘旋搅扰下一点点的碎裂,崩开。

如此情况也在老者身上上演,即使是拥有沫沙那块怀表,老者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喷吐一大口血来,坐下大马长嘶一声,皮肤表面渗出无数血丝,泛着红色。

白袍人也不好受,在两方信仰交汇之时,他猛然喷出一大口血,面色苍白。饶是如此,他也未曾放下举起之手!

这是信仰之战,绝不可能松手。

“呼,和!”老者大声呼和,扭动肩膀,安慰坐下大马,骑枪依旧不变,继续朝着白袍人冲去。

骑枪在经历一波撞击,炫目之光消失,满身伤痕,但锐气依旧,可破乾坤。

沫沙和华南笙在一旁见证着,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局,确实难以理解。

“沫沙,你怎么看。”华南笙是永远忘不了之前那一幕,老者持枪冲锋更是在他脑海里死死烙印。

“天人,惊为天人!难以揣摩。”

就在这时,沫沙面色突变,“完了,我们马上走!”

“走?为什么?”华南笙不解,“怎么说,我们也要送我老师最后一程,怎么就走了呢?”

“那是决死令!”沫沙缓缓道,“你老师确实让人敬佩!”

“决死令?是什么?”华南笙望着全身逐渐泛红的老者,不解的问道。

“以生命献祭空神,换取最大的信仰,自己则是必死!”沫沙叹道。

老者确实动用“决死令”,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如此一来,不如用自己的命,多替华南笙他们背上点人命。

“南笙啊!”老者仿佛回到中年,气势蕴藏体内,如海一般,“老师走了!愿你保守信仰,一生无忧!且看老师如何诛杀恶人!”

华南笙眼泪根本不受控的掉落,尤其老者说的“一生无忧。”触动华南笙心弦,一道道记忆涌上心头,在眼前回放。

沫沙拉起华南笙的手,轻声道:“走,这是不可逆的操作。你老师再厉害也不可能杀光邱之章的数千人,我们得赶紧走!”

华南笙摇头,双手捏紧拳头。

“老师在前面顶着,我们在后方逃跑?没这样的事情。”华南笙转身拿起大弓,尽力撑开弓弦,搭上箭矢,试图帮助老者。

只是,箭矢并没有飞出多远。被天地间弥漫的冰雪之气消磨,化为湮粉。

“南笙,走吧。老师为你守护最后一段路!”老者满身通红。

此时老者血液在沸腾,是真切的沸腾,浑身冒着白光,跟着头发眉毛还有戴在头上的帽子也都燃烧起来。

决死令!到死方休!

白袍人见状,喃喃道:“疯子!”

他调转马头,试图撤走。

华南笙在沫沙的极力劝说下,上马,再瞧见最后一眼浑身冒着血光的老者,就往西边而去。

白袍人想走,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困在一处密闭空间之中。坐下马在不断绕着,仿佛鬼打墙。

“想走?别做梦了,随我一同赴死吧。”老者凄然笑道。

此刻他已谈不上人,浑身血肉燃烧,只剩一个骨头架子。左手上的两块怀表在绽放幽光,不断释放的同时也不断在吸取什么。

突然,他将左手的两块怀表朝天丢出。怀变化作一道光芒,窜天而去,往西方而去。

白袍人见走不出,干脆豁出去了,摘下了戒指,将其含在嘴中。剩下的一只手不断挥舞,无数碎冰浮现,不断攻击老者。

但老者现在势头迅猛,又岂能是几块碎冰可挡?

随着两人越来越近,白袍人心中是愈发的慌乱。索性在地上伸出诸多冰刺,试图阻碍老者的步伐。

但决死令的不只是老者,连带着坐下马,一同献祭。毫不夸张说,现在的老者和马匹就像是亡灵骑士,只剩骨架,而气势威能达到了一个罕见的高度!

冰刺并没有阻碍,在马蹄踏上的一瞬间,冰刺已经化为一滩水。

白袍人的诸多手段都被老者无情破开。

在最后关键时候,白衣怕了。哆嗦间,戒指从口中掉落,滚落草原上。

伴随着,老者骑枪贯穿白衣体内,戒指砰然碎裂。天地间盘旋的七苦信仰立刻没了踪迹,天地恢复清明。

紧接着,老者将目光看向了邱之章。肥猪似的邱之章已经看傻了,这两人近乎神仙般的战斗看傻了在场的几千人,怕是这辈子也难以忘记。

“你,也得死!”老者骑枪指了指马上的邱之章。

邱之章连忙滚落马下求饶,没有一丝犹豫。

然而,老者还是来了,只是不是真人,而是一杆骑枪。

在杀死白衣老者之时,老者已经用完了所有的信仰之力,随着骑枪被扔出,老者连带着坐下马轰然碎裂,四散而去。

骑枪的威能不减,直奔邱之章而去。后者吓了个半死,连着往后退去。骑枪最后插在了邱之章尿湿裤子的中间。

他惊魂不定!吓出一身冷汗。

过儿很久,可能是一炷香,可能是一刻钟,可能是一个多时辰,他缓了过来。

“给老子把那两个小混蛋追回来!”劫后余生的邱之章不是庆幸,而是更加愤怒,连着发号施令,“剩下的人给老子将整片草原屠了!”

草原生出一股风,带着血气。

除了云老部和杀狼部,围绕着朗月湖的所有部落都难逃杀劫。

这一日,草原之神大伤!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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