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灵陌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其实挺好看的！”

帝辰风忽然顿住脚步，一把将她拎到眼前，“真的？”

灵陌连忙点点头，这时候点头肯定没错！

“哪里好看？”帝辰风又问。

“哪里都好看！”这问题她会，从前在凡界的茶馆听了不少故事，一般小姐这么问公子时，公子都是这么回答的！

帝辰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对旁人可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你明明很高兴啊！”灵陌不理解了，这么好的哄人招式不用多浪费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帝辰风认真道，“旁人要是当了真会很麻烦的！”

“那你要是当真了，我会不会有麻烦！”灵陌忽然问。

“不会！”帝辰风愣了愣，而后笑得如沐春风，“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我会一直帮你的，无论你想做任何事！

“那就好！”问清楚了，灵陌也安了心，抬头见县衙已经到了，小爪一挥催促道，“赶紧进去，今日一定要将案子审完。”

“好！”帝辰风笑着附和。

衙门内，秦师爷与一众衙役早已立在大堂门口等候，看见帝辰风进来，秦师爷立刻上前道，“我等已经准备好了，大师随时可以开堂审案！”

“嗯！”帝辰风抱着猫拿着剑径直进入大堂。

一干衙役也跟着进入大堂，拿起威武棍个个面露不解，原告已死，被告也化作了厉鬼，这案子该怎么审？难道要请两人的鬼魂上堂候审？

一侧案几上的秦师爷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拿着毛笔的手一直在抖，案几下的双腿更是抖若筛糠，面上强装镇定地安慰自己，没事的，大师还在这，即便那厉鬼出来也不怕，不怕啊！

帝辰风看了一眼秦师爷，转而对领头的那名衙役道，“去将周贤等人的尸体抬上堂来！”

堂下众人齐齐抬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衙役缓了缓，转身带人去停尸房抬尸体。

秦师爷已经抖得连笔都握不住了，只能放下笔不停的抹着额头的冷汗。

灵陌看着他颇为担忧，继续待下去会不会被吓死？

帝辰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白玉小瓶，对秦师爷道，“你去将张大人带来，若是他无法下床，就将此药给他服下。”

秦师爷连忙起身接过瓶子出了大堂，脚步飞快。

“你是打算让他们来个对簿公堂？”灵陌算是看明白了，“可周贤被刘小玉伤成那般，他能出现？”

“嗯！”帝辰风点点头，“他亦有执念，是不会轻易放下离开的。”

不一会，衙役就将周贤以及他那几名小厮的尸体都抬到了大堂上。

停尸房虽有放置冰盆，但时已近春末，气温走高，那几具尸体才过了一夜便开始尸斑遍布气味难闻。

猫鼻子最是灵敏，灵陌已经忍不住开始连连打喷嚏。

帝辰风皱起眉将她抱到怀里，又从灵宝袋里拿出一株手掌大小的翠绿色小草，霎时整个大堂里那难闻的味道便消失殆尽，只剩下淡淡的如雨后初晴般的草木芳香。

灵陌一看见那株小草，顿时连喷嚏都忘了打，一把拿到爪子里仔细打量。

翠绿色的杆子上，细微的白色纹路若隐若现，隐隐还闪着金灿灿的光芒，纹路越到上边越是明显，最终汇聚到顶端一颗精巧的果实里。

灵陌垂涎地盯着那小小果实，默默咽口水，好想吃啊！

这草名为净浊果，虽不能提升灵力，却能强筋健骨舒脉活塞，而且有它生长的地方，方圆百里土地空气皆会被净化得无一丝浊气。

当然灵陌最喜欢的还是它吃起来的口感，入口脆嫩脆嫩的十分清爽。

前世，灵陌在灵界的洞府后山上就养了一大片，专门用来吃。

帝辰风看她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宠溺一笑道，“想吃就吃！灵宝袋里还有不少。”

灵陌立刻毫不客气的张嘴将那果实一口咬下，眯起眼睛细嚼慢咽，好久没吃过了，得慢慢品味。

随后张大人也被秦师爷搀扶进来，寻了个椅子在一侧坐下。

因为衙役已经提前用白布将尸体都盖了个严实，异味又被净化，秦师爷也就避免了视觉与嗅觉的双重刺激，虽然还是有些颤巍巍的，但好歹尚能端正跽坐，笔也握得稳当。

人都已经到齐，帝辰风也收起盯在黑猫身上的视线，正色到，“开始吧！”

衙役们拿着威武棍，分立两侧，齐齐望着中间摆放的几具尸体，平常这时候是要喊威武震慑罪犯的，可如今对着一群尸体就没必要了吧！

然而下一秒，其中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突然从里面被掀起，并且在秦师爷与一众衙役的惊叫声中，缓缓站立起来。

皮肤青白尸斑遍布，看面部已经辨不出是谁，只能从衣着上依稀辨别得出那尸体是······周贤。

周贤缓缓转动着脑袋看了一圈，最后直勾勾盯着帝辰风怀中的黑猫，吼道，“它的主人在哪？给我滚出来！”

灵陌立刻跳到案几上朝他龇牙，要不是顾忌旁边那一群吓得半死的凡人，她真的要开口骂人了，坏蛋人渣一个，还敢在帝辰风面前如此嚣张？

帝辰风摸了摸黑猫略微拱起的脊背，顺手又拿出一株净浊果，安抚道，“无妨，我来说！”

灵陌一口咬下果实，乖乖退到帝辰风怀中开心的吃了起来。

帝辰风眼底柔和一片，抬眸看向周贤时却陡然冷厉，“如实将之前所犯罪行交代一遍！”

“秦师爷！”转而看向案几下的秦师爷，“详尽记录下来！”

“我已经死了，变成了恶鬼，凭什么要乖乖听你的？”周贤双臂一挥，不甘的怒吼，“你能让我活过来吗？啊！”

秦师爷刚刚从案几下抬起的头，又被这一声怒吼给吓了回去，娘哎！一个比一个可怕啊！！！

“我不能让你活过来，却能让你一直待在九幽地狱里，继续感受你临死前那种疼痛！”帝辰风冷笑道，“如何选择全凭你自己！”

“凭什么由你来决定？”回想起当时的感受，周贤忍不住浑身颤抖，不甘愿的怒吼发泄着。

灵陌早就被帝辰风捂住了耳朵，倒也没被那鬼吼影响。

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过了，秦师爷蜷缩着趴在地上，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进去，心下暗自决定，明天就跟大人告病还乡，这师爷没法做啦！太可怕了！

椅子上坐着的张大人此时也被吓得滑到了地上，猛烈地喘着气，双眼爆睁着眼看就要咽气。

帝辰风随手朝他嘴里丢了一颗药续命，哽了半晌，张大人终于是缓了过来，印堂青黑，面上却泛着一种不自然的红晕，显见是被强行续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