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城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青灰色的尸体。
士兵提枪策马,划出来一块空地,田曼躲在屋檐下面无表情。
她在现场,目睹了道士对僵尸做的一切。
知阳道长没有花里胡哨的的动作,甚至没有一声多余的音调,僵尸冲上来时他就一剑刺过去,雷击木剑应声而断,吧嗒两下掉在地上,知阳道长负剑,拔出一把铁剑,对着僵尸一阵猛砍,待一切尘埃落定,知阳道长念一声道号,拂袖而去。
“淦。”
雨还在下,守城将军令人把僵尸碎片丢出城,街上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去报告族长,筹集火油。
樊寿传州牧令,雨停后集中焚烧灾民的尸体。
“田大夫,州牧大人在找你。”
武都府。
田曼双手握着婴儿,婴儿半睁着眼呜咽,伸出两只胖乎乎的胳膊划着空气。
左巍黑着脸,田曼感道一波生死危机。
“州牧大人,她着凉了。”田曼高速收集记忆里关于三个月婴儿感冒的内容,脑子里越急越空,越空越急,额角滑下一滴汗水。
“我知道,然后呢?”左巍的脸阴沉着。
田曼四下一看,一个跪着抽泣的老妈子,一个冷漠看雨的护卫樊寿,若干眼观鼻、鼻观心的丫鬟、仆人。
古代的小孩,夭折率很高。
婴儿很不舒服突然挣扎起来,田曼手一滑,婴儿险些掉在地上。
“田、曼。”左巍的样子看起来气爆了。田曼委屈的很,这关她什么事。一手提着婴儿的脚,去捡掉在地上的小被子。
“小儿科,妈的。”田曼心里念叨,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竟然栽在一个婴儿手里。
“哎呦,田姑娘你可别这么提着。”老妈子惊得站起来,双手去接田曼手里哑声哭泣得婴儿。
“大人,俺去给小姐换襁褓。”
“让她去。”左巍瞪着田曼。
“我不会。”田曼不甘示弱。她个独生子,照顾小孩经验为零,手里宠物的命案却不少。
“你是她娘。”
“我不是。”田曼立即反驳,反手把婴儿推给老妈子。
“你们吵什么?”知阳道长换了一身干净得道袍,来与左巍商议事宜,进门感觉到很压抑。
“道长。”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田曼突然觉得,清修也不错,不会这么委屈。
“瘟疫消退,你便随我去京城拜见师祖。”
“谢师傅,我去想方案,尽早让百姓过上正常日子。”田曼心里瞬间高兴,到了京城,有道门当靠山,小钱钱得排着队进她的荷包啊。
“州牧大人,孩子交给我吧,不过你别报太大希望。”
田曼怀里的婴儿哇哇大哭,手脚并用推开田曼。
老妈子对左巍施了一礼,连忙追了出去。
“这田曼能见大局,却不适合照顾小孩啊。”知阳道长抚着胡须,若有所指。
“道长,此人到了京城唯恐祸乱一方,还是将她留在此处吧。”
左巍的脸色依旧阴云密布。
“州牧。田曼并非旧人。”
“我知道。”
“青州留不住她。此事就这么定了。”
武都府。
夜深人静。
“小朋友,给个商量行不。”田曼找了块草垫坐着,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眼前的婴儿被包着几层被子,固定在田曼的塌上,小脸上还有水痕。
“哇~”
“田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老妈子取水回来,婴儿马上哭了起来。
“贼的很。”
老妈子抱着婴儿哄,婴儿越哭越凶,声音非常响。
“你回去睡,她好了。”田曼懒得动,三更半夜眼皮直打架。
“哪有啊,噢噢噢,小姐不哭。”老妈子抱着婴儿在屋子里走动,田曼看的脑袋发晕。
“你把她抱走,我要休息。”
“田姑娘,你怎么跟小孩子生气啊,哦哦哦。。。”
“。。。你厉害。”
田曼站起来,走出去带上了门。
“田姑娘你干什么去,州牧大人让你看着孩子呢。。”
灯笼光线里看得见细细的雨丝,夜风摇动树枝莎莎作响。田曼坐在凉亭里,脑子清醒不少,地上还有些血迹,在灯下隐约一片。
“睡是不可能睡了,把方案列一下吧。”
田曼踩着坐板去够灯笼,第一个用力过猛,灯笼掉进了池塘。第二个安全拿下来,蜡烛冒着一股黑烟,见风而熄。
“人生为何如此艰难。”田曼躺倒,眼前黑成一片,耳边蚊蝇嗡嗡嗡。
“田曼住那边,快。”
一声清明,田曼猛地睁开眼睛,不远处,一个白灯笼往田曼住所而去,刀光雪亮。
“我艹,又是谁啊。”田曼不敢动,一想到屋子里还有两个人,或许老娘欠她们什么吧。
悄咪咪的摸了出凉亭,边跑边叫:“遭贼啦!贼带刀了啊!”
“快!她就是田曼!”
两个蒙面贼身法极快,走廊两端被堵住,田曼靠着墙瑟瑟发抖。
“各位好汉,找我干嘛?”
一人提着灯笼随后赶到。
“去死吧。”一个瘦高的人冷声道,握着一把弯刀当头砍向田曼。
“先生可是要教昭儿刀法。”
田曼立马认出了李先生,同时身子闪过刀锋,一手刀夺过李先生的刀。
蒙面人见状,挥刀砍向田曼,田曼扯过李先生挡住一刀,挥刀对上背后一刀。
“铛!”
田曼虎口震的生疼,不管防御,直接一刀砍向面前人肚子,见红的一瞬间,背后传来一股巨力,她向前冲了几步,转了刀势,在黑衣人惊骇地瞬间,一刀刺进了他腹中。
“咻!”
田曼冷眼看着黑衣人断了气,回头看见另一个黑衣人身上中了一箭,带着箭矢跑进了夜色里。
“田大夫。”樊寿拿着弓,蹲了下来。
“樊护卫,你的弓箭还得再练练。”田曼咬牙切齿,背上挨了一刀,痛的想死。
“小心。”樊寿出剑快如闪电,一剑刺进李先生的心窝,李先生手上握着刀直挺挺地倒下,眼睛睁着,嘴角噙着笑。
田曼被糊了一脑袋一身的血,加上脸上的疤活像个恶鬼。
“到称了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