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往左转,先转到过道尽头处的房间朝南的一间房,门是开着的,青枝看了看房间,见里面放着一些酒罐,窗户虽是未被遮挡,但却关得甚严,于是道:“这个房间只需两天一次一个时辰的通风便可。若不通风,酒罐会有污物,不小心在喝酒时入口的话,容易使人生病。”
夫人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家夫君有一次喝酒后烧了几日,难道是不小心喝进了酒罐的污物?”
“有此可能。”青枝回道。
“原来通风如此重要,那为什么通了风污物便没有了呢?”
“污物喜闷,怕通风怕阳光照射。”
夫人叹道:“花木纯之所以找你为她医治,果然没找错人。话说,她得的什么病?”看那花木纯年纪轻轻,脸色也颇为鲜润,不像是有什么毛病的样子。
“她那时是游山玩水时一直未自己下地走过路,便因气血阻塞而浑身下疼痛,我让她自己走了半天路便好了。这几日她肠胃不适,便又找到我......”
后面的那句话自然是为了来此的说辞而已。
说话间两人离开这最边缘的房间,往倒数第二间走去。
门开后,青枝看了眼里面,见房间里有两张床,也不知是谁的房间。
看房间里床铺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
每张床边各有个衣柜。
除了床和衣柜,便无其他家具。
窗户是开着的,风从窗口徐徐吹来。
青枝看了眼这个房间道:“此房间倒是无需做什么调整。”
正在离开这倒数第二个房间要去倒数第三间时,过道来了一人,青枝向来人处看去,见是刚才将自己和陆世康以及太子殿下的侍卫三人带至东厢房的那年轻女子。
她轻移莲步走至夫人目前,微微躬身说道:“夫人,老爷有请。”
夫人道:“他不是在陪客人?叫我作甚?”
要是来的是其他客人,她兴许还会前去做陪,来的是太子萧和花木纯便算了,她从内心里抗拒他们。
看到他们她就想起曾经的风光一时和后来的这些年的无尽黑暗。
“他正是让你去客人所在处,客人为您和老爷都带了贵重的礼物过来。”年轻女子道。
夫人转身对青枝道:“有劳大夫先自己在此看看,有哪个房间需改动什么到时和我说,我去去就来。这儿的房间大多未锁,大夫可随意进任何房间。”
既然他们带了礼物,她便打算前去了。
她倒要看看,他们带的是什么礼物。她只想将他们带来的所谓礼物扔到他们脸。
青枝见她脸没有任何即将要收到礼物的开心,反而脸恨恨的,点头道:“是,夫人。我自己先看看。”
夫人匆匆而去。年轻女子和中年妇女都跟在她身后同去了。
在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往南拐的堂里时,青枝和陆世康相对看了一眼。
青枝低声道:“分头行动。”
陆世康朝她点了点头。
两人立即开始各个房间搜寻起来。
大多数房间没有锁,一推便开。但也有些房间了锁。
每遇到了锁的房间,青枝便会先静听里面的动静,听片刻若没有什么声响从里面传来,她便轻叩门扉。
但,在每一个未锁的房间,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过。
走了十来个房间后,她来到一个紧闭房门的房间。
门并未关严,流有一丝缝隙。
她轻轻推门,门便开了。
进去后,见这个房间和别处不同,此房屋格外清淡,黑色的家具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一个衣柜,一个书架。
靠东的墙挂着一把青铜外鞘的剑。
有个黑衣男子坐在窗前的桌旁看书。侧面的轮廓堪称完美。
他静静坐在那里,一身的寒凉气质让人倒吸一口气。
原来是他。
青枝心底里闪过一个声音。
这便是她在山间盆地和明月山见过两面的那位少主。
他坐在此处,那么,他是山贼的后代了?
他就在郑劲这宅里,那么他必是郑劲的长子了?
那么,郑劲也是山贼的后代了?
一代定北王,百姓曾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背后的身份真相竟然是个山贼,这不能不让她意外。
看郑劲的长相和这位长子的长相,她实在难以相信他们是山贼的后代。
怕被他认出,趁他并未扭头看来,她立刻转过了身,关门离开。
关了门后,她往前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顷刻,有声音传来:
“站住!”
是他的声音。
她只好停了下来。
脑子一时转得飞快。
如果他发现自己是在他面前出现过两次的人,自己该怎么脱身或辩解?
正担忧时,就见他已经转到了自己面前,狭长双目里凛然的视线往下疑惑盯着她看了一眼,问:“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此处?”
“我是大夫,夫人要我帮她看病,顺便让我帮她看看各个房间的布局合不合理,刚才你那个房间我看过了,没什么需要改动的......”
看来他没有认出自己,她内心里松了口气。
也是,自己两次出现的地点都是他不容易警惕的地方。
第一次在那个秘密的山间盆地,他肯定不会注意一个他自己领地里的小喽啰。
第二次他正在实行自己的美男计划,心思都在陆媛和身,应该不会过于在意路过的人。何况还是爬山的人。
就听他问道:“你是大夫?”
“对。公子若是有什么病症,本大夫可以为公子效劳,刚才我看了夫人的腿疾,所用的方法被她接纳了,公子若是信得过我......”
就听他道:“你习了几年医了?”
她答:“我从刚识字就开始背医书了……”
“你的医术如何?”
“我自己认为,尚可,几乎现有的医书我都看过了......”
她认为他会不会身体有什么不适,所以问她医术如何。
“你跟我来。”他道。
声音不容人有回绝的余地。
“公子是要本大夫为你看病吗?”
“不是。”他答道。
“那是?”她心里突然觉得不妙。
不让她为他看病,却让自己跟着他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她急切说道:“夫人要我在这儿等她,她很快回来。”
“不会耽误你太久,你很快就会回来。”他看了看她,用非常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