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王吕疑惑说道:“刚才有士兵说各个帐篷不能相互来往,那咱们这是出不去了?等会我们要回自己帐篷还能回么?”
齐方也看着王吕道:“我们出去的话,会不会遭到责罚?”
“可是我们没法串门的话,三公子怎么办?”王吕担忧道。
“不是有林大夫吗?”
林大夫是这几晚一直守在三公子房里的两个御医中的另一个。
因为太子殿下命令晚必须有一个御医陪在陆世康身侧,以防发生突发状况。
不过这几晚齐方和王吕也没能好好睡,他们每晚呆在三公子帐篷里很晚才回到自己帐篷里去。
每天天不亮他们就急急地又到这里来了。好在两人的帐篷就在三公子的正对门,只几步路的距离。
正在这时,帐篷外响起武书的声音:
“孔大夫可在里面?”
眼下因为要防止疾病蔓延,他便只在外面问话。
青枝答:“在的。”
“孔大夫,你的帐篷就在对面,是此前王吕和齐方两人住的那间,帐篷标号第一百二十二号。”
之所以让青枝住的离陆世康的帐篷近,是考虑到作为大夫照顾人方便。
“那我们住哪呢?”王吕问。
“你们就住我命人新搭的一间。位置在你们本来的这一列的最北边,第两百零六号。”
“那么远,那我们出去了还能进我三公子的房间吗?”
“最好是莫进了。”武书道。
“可是......”王吕一听自己可能这几日都无法进入三公子的房间了,不由担心起来。
“孔大夫是你们三公子的友人,就住对面,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武书道。
“那林大夫今日还来陪夜吗?”王吕问。
只住对面怎么行,晚要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谁来负责?
“应该不会来了,毕竟孔大夫是太子殿下请来专门负责陆公子的病的。”武书自己如是分析道。
王吕此时却想起,由孔大夫照顾三公子是不是不太合适,不管怎么说,他,或是她,可是背叛了三公子的人。
他认为还是林御医在这儿合适些。
但是眼下,似乎没别的法子了,他总不能当着武书的面说起孔大夫和三公子的那点事,让孔大夫离开,让林御医来陪伴三公子吧!
于是他道:“齐方,那咱们现在只能出去了。”
齐方转头对青枝道:“那就劳烦孔大夫今晚多点心思照顾我家三公子了......”
本来这句话不必说,但他一想起王吕说的什么孔大夫不是三公子的仇人也和仇人差不多,心下便担心孔大夫会对三公子不够尽心了。
而他刚才也听到了三公子在回答孔大夫的话时,说的是“尚还没死”,这话可不像是对友人说的。
他话音落后,青枝道:“你们两人放心就是。”
齐方和王吕于是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武书仍没有离开,此时他在外面道:“孔大夫,我带你去看一下其他地方吧!”
青枝这才想到除了住的还有其他地方不知道在哪儿,她连忙走了出去。
武书在前面带路,她和他距离几尺远跟着走在后面。
他们往北走去。
他先是带她到了浴间的位置。
沐浴处在兵营的最北端,和帐篷区隔开几丈远的距离,由并排的许多原木色木板搭建的简易房构成,每个浴间的大小看样子长五尺,宽五尺,也就是说刚好能容一个人在里面有些许的活动空间。
武书指着浴间最东边的那间对她道:“就是这间。”
青枝看到面写着“专人间六号”。
再看其西侧,有五个写着专人间的,亦都标了号,从专人间一号到五号。
想来必然有个是太子殿下的,也许还有一个是陆世康的?再或者还有某些是军中大将的?
可能也就自己是因为女扮男装的问题而不得以享用专人间了,其他的大约都是尊贵之人。
看过了浴间的位置,武书又带她看了茅房的位置。
茅房在兵营的东北角处,距离帐篷区有二十丈远的距离。
也就是说从浴间往东走一段距离就到了。
和浴间一样,自己的标号是“专人间六号”。
看过了茅房位置,武书便回到太子萧那里去了,青枝则原路返回。
回到陆世康和眼下成了自己帐篷的中间地带时,她犹豫了片刻,就进去了陆世康的房间。
她的饭菜还在他的帐篷里面。
走到里面,也不和陆世康说话,便拿了当时武书放在地的自己的行李和后勤兵端来的饭菜到了自己这边的帐篷里。
进去自己的帐篷之后,发现里面有张行军床,还有个可折叠的圆木矮凳。
行军床的被褥一看就是新的,从面的纹路看,是没有人用过的,说明武书已经让人给自己换了新被褥,并将王吕和齐方的被褥拿到他们眼下的帐篷里了。
匆匆吃了饭,她就从行李里拿出药箱,从药箱里拿出为平日里用来包扎的纱布和剪刀,将纱布剪了一段,折成好几层,用以遮掩口鼻。
虽然这几层纱布不足以让自己不吸入致病的细菌或病毒,但是可以防止自己呼出细菌或是病毒。
虽然自己刚刚到达此处,理论来说不会这么快感染眼下在军中流行的疾病,也不可能有病毒呼出,但,自己这样做是一种服从命令的态度。
毕竟是太子殿下亲自命人吩咐过的,算是军令。
用纱布遮了口鼻之后,她便拿了干净的衣服去了武书给她指引的那个只能她一个人用的浴间里洗漱。
里面有个木桶,那里面有刚烧好的温水。想来也是武书特意吩咐过的。
待洗漱完毕,她换了干净的衣服,拿着脏衣服往帐篷走去。
她知道军中不可能有洗衣处的,需要大量用水,士兵的衣服也不知道几日才洗一次。洗衣这事肯定是由后勤部的人在负责。
自己眼下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洗衣,于是先拿衣服拿回帐篷里再说。
回到自己帐篷后,她就开始发愁了。
这可怎么办?
自己今日晚只能去陆世康房里陪夜?
不去吧,他现在毕竟未过危险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料之外的状况。
若因为自己的这点心事,让他面临危险,自己又如何能承担得起后果?
但是去吧,大约最有可能的情景就是两个人相互不理不睬的状况。
她甚至想去请求林御医今日晚再去陪陆世康一夜了。
但是,思来想去,觉得不可能当真去求人家。
再说了,林御医白天一直在军医营里给人看病,有将疾病传染给陆世康的可能。
陆世康眼下本来就身体虚弱,再染了病毒或者是细菌,就麻烦了。
所以自己只好硬着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