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期中考太不人道,好几门学科压根不勾重点,森苇虽不爱学习,但总会老实的完成任务。连着好几个晚上森苇和保蓓儿都熬了夜。
这好不容易考完了试迎来个闲暇的周末能睡个懒觉。却被宿舍楼下一声又一声的“森晨——”吵得不安生。
森苇打开手机一看时间“10:20”,还有来自同一个人的好几个未接来电。
实在是受不了楼下没有打算停下来的声音,克制住想从楼上朝他砸东西的躁意,洗漱好,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你要出去?”蓓儿顶着鸡窝头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问。
森苇:“除暴安良去。”
“对对对,你去劝楼下那个扰民的家伙做个人吧!都十几分钟了!就死了心吧,别耗着了,人姑娘要愿意搭理他早下去了,怎么就不觉闷呐。”
同样被打扰到的蓓儿脸上挂着睡意朦胧和苦恼。
“成。您安心睡。”森苇面无表情的安抚道。
出门那一刻她还听到蓓儿小声的嘟囔:“这家伙普通话也忒不标准了。平翘舌不分啊!哪里口音啊!申晨,sen晨。”
森苇听后,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
森苇一下楼就看到夏希冉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她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兴致勃勃的喊着“森晨”俊俏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或尴尬或羞涩的绯红。
只是突然看到冷着脸的她出现在宿舍才肯安静下来,他朝她走来,眼睛带着笑:“苇苇你来了。”
森苇黑着脸:“胡乱喊什么。”
他只好委屈巴巴的撇了嘴,乖巧地喊:“苇苇……姐。”
“你站这儿干嘛。是冬天的清晨不够冷,还是你皮太厚抗冻?”
“你关心我啦?”
森苇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有点烦躁,“我没时间跟你贫。忙着呢。”
“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故意不接的。不待见你,你自己不知道啊。”
她皱着眉呛他的模样真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夏希冉这么想着,根本舍不得生她的气。
自从她知道自己喜欢她后,就再没对他笑眼盈盈,温声细语的说过一句话。
夏希冉知道。
她不想吊着他,想让他们俩都早日从这滩泥潭全身而退。
可他不愿脱身,更不愿对她恼。
总是微笑着注视她,温柔的化成了水。
“那你下楼干嘛?”
森苇愤愤道:“丢人。”
“我喊森晨别人哪知道是谁。”
森苇白他一眼:“我知道,我心烦。”
“那你跟他表白也不嫌……”
森苇冷笑一声,被戳到了痛处,说话声音都带着寒气:“你这小孩儿,故意的吧。我嫌你不嫌他你不知道为什么啊。”
“别这么伤人嘛。”
看到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森苇莫名觉得像是看到了自己。说话也低软了点儿:
“夏希冉,如果你一直是我弟的朋友,喊我一声姐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说话带刺儿。”
他依旧好脾气,说:“Shark要来S市开演唱会了,我这儿有票。一起去嘛?”
Shark是森苇和束羿高中就特别喜欢的一支京城本土的年轻摇滚乐队,不出名,小众。却也有一定的粉丝基础。
突然一个声音懒懒散散抢先了森苇一步:“Shark,你不弹琵琶改喜欢吉他了?”
森苇侧目一看,叶黎穿着一身黑色运动套装,头发也是干练的板寸,皮肤比起以前也黑了许多,也更壮实了,整个人看起来又硬朗又正气。
森苇有点惊喜:“你怎么来了。”
叶黎略过她的问题,吊儿郎当的问:“这小孩儿怎么这么眼熟。”
“夏希冉,森晨的哥们儿。”
叶黎一脸诧异:“夏希冉?15栋那个夏家的?”
“对,小叶哥。”夏希冉微笑道。
叶黎很满意,忙夸道:
“哟,这小孩儿记性不错嘛……”
一顿,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忙改口,
“哦,不对,晚辈冒犯了,应该叫叔叔。”
夏希冉是他爹的老来子,他爹跟森苇爷爷也一直称兄道弟。
夏希冉的哥哥姐姐都被他们这帮小孩儿叫作叔叔阿姨。
就因为夏希冉是他们这片儿最小的,也没谁跟他论辈分。
只是偶尔森晨和束婀姿两个小的,会跟他开玩笑:“夏老幺叔叔,过年得给侄子侄女们发发红包吧。”
夏希冉倒没在意这些,毕竟都没血缘关系。
叶黎戏弄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转,“可夏叔叔,您怎么就审美有问题了呢?喜欢她温柔体贴,还是知性大方,别被欺骗了,都是装的,假象!”
“话可真多。”森苇没个笑脸,整个人看起淡淡的。
可夏希冉目光里只装着她一人,按叶黎的话来说“那小子眼睛里就像灌了十斤蜜似的,腻死个人”,他说:“她什么样儿我都喜欢。”
森苇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照旧不理他。
“咳咳!”叶黎在一旁满脸戏谑,悄声对森苇说,“市场不错啊!”
“您一边玩儿去好么。”森苇懒得再理他,转身冲夏希冉说,“那小孩儿,你能华丽退场了吗?”
“那你来吗?”夏希冉依旧的温和,不卑不亢,也没有死缠烂打的意思。
“不好意思了,我上个月就订了票。你跟别人去吧。”
上个月,她因为抢到了Shark的演唱会门票兴奋的在束羿的公寓里直蹦哒还卒瓦了一只玻璃杯。
收拾时被碎渣划伤了手,束羿一边碎嘴着吐槽她“你是才满三岁还是跳蚤精附身”一边不慌不忙的给她处理伤口。
尽力挡着她的目光不让她看着直冒血的手。
他用毒舌掩饰的藏不住的温柔,森苇不认为是她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妄想。
他对她的好永远不会是虚假。
可终究,他和她很难在回到那个时候了。
摸着手上早已成痂的伤,森苇叹了口气,尽力抑制住伤心的神情流露在面上。
看着夏希冉落寞的背影逐渐远去,叶黎调侃道:“行啊你,魅力无限啊。一未成年都能被你骗到手!”
森苇被他的八卦搞得头疼,扬手作势要打他,他才乖乖住嘴。
她问他:“你们警校不是管得严嘛,不好好待着瞎溜达什么呀,干嘛来了?”
“我倍儿亲一表姑就住S市,她前几天过生日,我爸忙不过来,我们学校最近搞冬运会呢,我上周腿磕破了,正清闲着!就替他过来看看。”
“腿没事儿了吧?”
“就磕破一小点儿,我你还不知道,自愈能力如猛虎。甭瞎操心。”
“拖着破腿还瞎跑啊?”
“这不S市离江城近,就过来看看你和小束。”
“没趁着清闲去看看你的袁立然小美人儿!”
森苇眉目含着同他刚刚一模一样的戏弄笑容,翻出陈年旧事揶揄他。
叶黎早已习惯了她拿儿时打趣自己,这可不就是青梅竹马之间最讨厌的一点,从小到大脸在对方面前已经丢尽了。
毫无面子可言。
他耸耸肩,吊儿郎当说:
“这不你和小束在这儿嘛,就近原则嘛。”
“哦。”
叶黎不知是不是看透了她的心不在焉,拍了拍她的她的脑袋::
“愣着干嘛呀!带我去小束那儿啊,他不是不住宿舍,自己租房子去了嘛!”
“不去。”
她追他追得生猛,很多事情束羿都给她画了界限,明令禁止她再跟他回家。
这会儿跟叶黎说实话,她还是会有些难为情。
叶黎疑惑:“你会不去?”
森苇看似毫不在意:“我为什么一定就得去。”
“你俩不是连体婴嘛!”
“你才是他连体婴呢!”
森苇表情语气不耐烦有些明显,叶黎似乎突然就明白了缘由,他也不愿和她拐弯抹角,不怕伤了她的脆弱的小心脏,直来直往的说:“告白被拒了?”
“半仙儿吧!”
森苇嘴角扬起着自嘲的苦笑。
“本大仙掐指一算,小束同学今天中午估摸着能出没在清江饭店一带。”
森苇松了一口气,这次可不是她赖着要去找他。
而是叶黎做东,请他们一块儿吃饭。这么一想森苇便不觉得是自己没自尊。
“走吧!”
“我的红烧狮子头点了没。”
“没,点的四喜丸子。”
森苇幽怨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