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昭的眉头猛然一拧。

“虚假，是不存在的，属于无中生有。虚幻，是存在的，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或看不见或摸不着。就像梦境，你每日入睡做的梦，你能说它是虚假的吗？”

“不！你只是抓不住你的梦境，但这并不代表你的梦不存在！”

“所以梦境不是虚假，是虚幻的。”

“也就是说，主神空间里的时空，只是我做的一场梦？”李昭疑惑的问道。

“也对，也不对。”赵永似乎化身为三流哲学家，“如果主神空间只是让你们这些被选召的轮回者南柯一梦，那谁还会去制造祂？意义何在？主神的意义，远比这个要更加具体！更加伟大！”

“继续。”李昭皱着眉。

赵永并没有进一步解释，而是另起一头，问道：“你知道世界是由什么构成的吗？”

“……”

说实话，李昭真的只想说句实话。他现在若是横刀在手，绝对刀刃架其脖，但凡这货敢神神叨叨，立马一刀划下去！

然而，真理此时掌握在别人手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皱眉沉思片刻，回答道。

“时间、空间、物质、能量？”

这是轮回者可以影响到的东西。

“和信息！”赵永说道，“随着自然科学这头‘猛兽’的进一步侵入宇宙的本质，我们逐渐能将这五者糅合在一起！证明它们彼此之间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联系。”

“所以这时就有人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若是它们之间存在联系，那我们制造一段能无限膨胀的信息流，能否让它影响到现实世界？’”

“然后他死了。”

“提出想法的人死了，做出主神最初形态的人也死了，只有最终实施了这个计划的人，还在某种意义上存活着。他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而我们告诉了世人，于是世人一直在等你们轮回者某朝一日从那里回来。并以此作为信仰，于末日之际硬生生熬了十八载。”

“所以说，主神，祂本质上是一段庞大的、强大的、能影响现实世界的。”

“信息流。”

“这就是主神的由来，和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埋怨你这么晚才回。”

闻言，李昭提了点怒意说道：“一码归一码，关我什么事？老子人在家中坐，主神天上来，厮杀数百载，一朝归来，地球他吗就快没了，人人见我都可以怼我，还骗我过去王炸骑脸。我他吗招谁惹谁了？”

“哈哈哈，别动怒别动怒。”赵永笑眯眯的说道，“信仰嘛，你懂的，把你美化一下。什么只要等着强大的轮回者回来，人类就有救了。是真的，但也不是完全的真。属于善意的谎言。”

“这事儿内里的真相就只有我和那两人知道，你要是不回，我们仨就带着这个秘密一起下地狱。”

“但谁都没想到，你还真这么坚挺，挺回来了。我们这是不就有点怨气了嘛。”

“要知道，一个谎言说上数万遍，有时候连我们仨自己都信了，背后也没少骂你们这群没用的轮回者。”

李昭无语的摇了摇头，他原本以为自己在那个世界了无牵挂，没想到还这么遭人惦记。

“从那里回来，很难？”赵永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难，屠神就能回。”李昭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嘶……”赵永倒吸一口凉气，“我就说哪有那么急。那货一听到你回，赶紧叫你过去炸了地球。这万一要是被你瞧出一点端倪，你估计得宰了我们仨吧。不愧是人型量子计算机，算度果然深广。”

“唉……”李昭一阵心累，就算赵永不说，他也老早就想明白了。

什么没时间了！

那就是个套儿！

制造一个信息差，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你不要怪他，那个世界……”

“没救了。”

“我们输了。”

赵永落寞的说道。

“嗯。”李昭淡淡的回了句，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把话题扯了回来，“继续往下说，系统又是怎么回事。”

“好的，继续。其实你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已经能察觉到了吧。当初你在无限世界里，肯定是虚幻的，因为将那一切化成现实，所需能量太大。但当你从那里回来的时候，你却把主神赋予你的东西，给带回来了不是吗？”

李昭眼中精光一闪。

这纯属思维里的灯下黑！

身处无限，屠神超脱，从主神空间带走那身力量与油纸伞，他完全没想过其中的不妥，只会觉得这个一件极其正常的事。

更加不会却想到，这其中的含义，竟是如此的深远！

这证明，主神那个白色的大光球，已经有了能影响现实世界的能力！

不！

不对！

主神在将他们这群轮回者选召其中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影响现实世界的能力！

这就是一套完整的体系！

主神选召轮回者，轮回者历经万般磨难，屠神超脱，而回来的时候，轮回者的身上就已经带上了主神空间的信标。

而制造了主神的人，自然会在里面留些后门，能以这个信标定位到主神，再截取主神其中的一部分，制造出系统。

可怕！

真的是太可怕了！

再往深里想一下！

轮回者历经无限世界，会不会是主神膨胀自身信息流的其中一种手段？

屠神才能超脱，会不会只是为了让那里的信标能印在归来者的身体里？

而若是他能早些超脱，是不是可以独自解决末日？甚至是万界的末日？

好大的一盘棋！

好绝的一手笔！

但是！

还差！

赵永只点了一下，李昭已经想到了极其深远之处。

他眼中精光闪动，看着赵永问出了问题的核心。

“那最初形态的主神，又是怎么演变成能将轮回者摄入其中的主神？这里面差了个环节！”

“对，怎么做到的。他没说，我们也没问。”赵永喝了口酒，目光有点飘忽，“但现在，我忽然明白了。”

卧槽！

李昭硬生生将脏话咽了回去。

这瞬间，他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