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薛阔连忙道：“对啊娘，这姑娘的名节这般重要，这姑娘恐怕也是无处可去，才会来到我们山庄，若是此时把她赶出去，外面的人该如何看待我们吗？”

薛老夫人犀利的眼眸看着楚沐清，“姑娘，丫鬟愿意吗？”

楚沐清点头而后斩钉截铁道：“愿意啊，当丫鬟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经验，她该不会说得镇远镖局的那几日吧？

卫彦差点给了她一个白眼。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吧。剩下事情你是当家的，你做主就好了。”说完，薛老夫人也就离去了。

薛阔看向楚沐清，最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若是羽儿有意你，本庄主最后会替你说说情，当个妾室什么。”

楚沐清只是一笑。

妾室，从来不是她的目标。

楚沐清被安排在薛凰羽的院落中，灵儿则是被安排在其他院落，当个杂役丫鬟。

灵儿原本不愿，奈何在人家屋檐下，她又是个丫鬟不得不的低头，只能拉着自己原来小姐的手，哭泣：“小姐，你这是何苦啊。”

“我现在不是小姐了。”

灵儿一听心里更加难过，“若是你当初进宫，该多好啊。”要不是那个薛凰羽，她家小姐会遭受这样的罪吗？

话没有说两句，就被管事给叫走了，而楚沐清来到薛凰羽的院落下人房，包袱刚刚放了下来，薛老夫人就让人把楚沐清叫了过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薛老夫人躺在贵妃榻上，她半眯着眼睛，语气冷硬道。

楚沐清低着头，看着薛老夫人眉头微微蹙着，她的手偶尔按捏着太阳穴，对着一旁的嬷嬷道：“你去把帘子放下，晃着我眼疼。”

一旁的伺候着嬷嬷过去把帘子放了下来。

“我告诉你，羽儿他不可能会看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楚沐清还是低着头，想着以前她伺候太后时候，太后那时候的偏头痛的方法。

“我念你也是无路可去，那便留下来伺候着羽儿，但是切莫痴心妄想，懂么？”

楚沐清抬起头来，“老夫人。”

“我问你的可明白？”

“可有冰块？”

薛老夫人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你这个丫头……”

“我想要冰块。”

“给她冰块。”薛老夫人不耐道，语气也没有刚才柔和了：“既然你不听劝，那也就别怪我。我这个老太婆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我那宝贝孙子！”

嬷嬷拿着冰块进来，粗鲁递给楚沐清，楚沐清把手绢儿裹了起来，她道：“这个头一旦痛起来，就很难忍。”说着她拿着包裹好的冰块走上前。

老嬷嬷想要阻止，薛老夫人制止。

楚沐清扶起薛老夫人把冰块搁在后颈下面，“老夫人您闭上眼，我帮你按按摩。”说话间她的手，灵活的按捏着头皮疼痛处。

“您放轻松，什么都别想。”她一边按，一边轻轻哼着歌，一首温柔的歌。

按了许久，薛老夫人呼吸变得均匀，好似睡了过去，她悄悄的松开手，拿了一个毛毯盖在薛老夫人身上，打算退了出去。

薛老夫人开口道：“别以为讨好我，我便会替你做主。”

“老夫人您好好休息。”楚沐清道完关上门，离开了。

楚沐清刚刚回到薛凰羽的院落，卫彦却在那里等她，她扬了一下眉，“卫大哥，还没有走？”

“马上离开，离开之前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楚沐清停下脚步有些错愕，“卫大哥，我以为你挺讨厌我的。”

卫彦也是诧异了下，点了一下头，“确实，我从未进过你这般女子。”

楚沐清甩了甩手臂，“胡说，江湖女子洒脱，侠义，比我更厉害的都有。”

“的确，江湖有不少奇女子，但是，一个不会武功，又厚颜无耻，还口无遮拦，无品无德，又花痴的女子还是不多见的。”

楚沐清眨了眨眼睛，“卫大哥，在您心目中我就这么烂？”

“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楚沐清干笑两声，“多谢您啊。”

卫彦沉默了一下道：“你千里迢迢来风刃山庄，就是为了当丫鬟？”

“当然不是。”

“那为何后面变卦了？”

“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卫彦：“……”

楚沐清道：“追夫要循序渐进，虽然我的目标一直没有变，但是呢，不能一开始定太高目标，这样反而不容易实现，要定简单一点，慢慢的，一步一步往上爬。”

卫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既然如此，那我预祝你马到成功。”

“多谢多谢，成功那日，我会邀请你喝喜酒。”

卫彦笑着摇摇头，当他要离开时候，他道：“你要是觉得风刃山庄待不下去了，便去珍宝阁找莫掌柜，他会派人通知我，我便会来带你走。”

楚沐清这次完全惊讶张开嘴巴，她还想要说什么，卫彦已经走了。

薛墨含从私塾回来，听了一会儿八卦之后，一路冲过来，直到看到楚沐清。

他指着楚沐清身上的丫鬟的衣裳，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一回来就听说，有个女子找上门要我堂哥负责，最后变成丫鬟。我一猜就知道是你。”

楚沐清扫地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转过头来看着笑花枝乱颤的薛墨含，“薛老小弟，好久不见。”

薛墨含急忙左右看了一下，好在没人，“别叫我薛老小弟，我不是你小弟！”

“堂弟？”

“不是。”

“小弟弟？”

“楚沐清，我警告你，你现在是丫鬟，而我是堂少爷，你要叫我一个少爷。”薛墨含说话间抬着头，骄傲得不行不行。

楚沐清白了他一眼，扫把扬起灰尘，“薛老小少爷，让开，扫地。”灰尘洒了他一身。

“楚沐清！有你这样做事情吗？”

“有没有，轮到你说话吗？我可是你堂哥的薛凰羽的丫鬟，有本事你叫你堂哥来说我。”

“我堂哥又不在。”

“不在，就不在这里碍手碍脚。”

“楚沐清……”薛墨含的声音还没有落下，这时候一道娇滴滴的呼唤声传来：“墨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