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婶似乎也是没想到沈言初会来,也同样没想到江禾莞和他的关系会这么好。
二婶婶紧张咽了咽口水,一脸歉意地说:“原来是言初呀,你来的话怎么不提前和恒文说一声呢?你说一声的话,我们这一家子好准备准备然后招待你。”
说完,二婶婶又转头朝江禾莞说:“禾莞啊,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了,我在这里和你说声抱歉……”
她们这个圈子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沈父已经退位沈言初马上就会继承沈家家业这件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惹到沈言初,谁就等于自找死路。
二婶婶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弊关系,所以才拉下脸来向一个晚辈道歉。
不过,对于二婶婶的话沈言初没有作回应。
沈言初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人,并没有说话,那张俊美雅致的面容,因为站在门口昏暗的角落里的关系,看起来有些昏沉,看不到眼睛里的光亮。
半晌,沈言初才笑道:“二婶婶,我很护短,所以请您管好自己的嘴。口不择言的代价您可担待不起,还希望您谨言慎行。”
这笑容在二婶婶眼里,却是格外的薄凉,“我明白我明白,言初禾莞,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添饭!”
沈言初立在门口没有动静,只是注视在二婶婶脸上的神情,“二婶婶,请问这四合院的户主名写的是你的名字吗?”
二婶婶脚步一顿,脸上的尴尬神色一览无余。
沈言初的言外之意是,这四合院的主人是姚尔兰和江恒文,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招呼他跟江禾莞。
江禾莞用手指在后背戳了戳沈言初,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们今天不是来闹事的,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言初点点头,果真没再为难二婶婶。
借着沈言初态度好的空隙,姚尔兰赶忙对二婶婶说:“小徐,你不是说等会儿还有事吗?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二婶婶顺势接下了姚尔兰给她的台阶:“是是是,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事情,就不继续逗留了。”
二婶婶说完,灰溜溜的走了。
等她走后,沈言初提起手上的一些补品和其他礼物放在桌上,道:“各位叔叔婶婶,这是我跟禾莞给你们的一点小心意,感谢你们以前一直关照着禾莞。”
这些礼物一看就价值不菲,其中光是高奢顶尖定制的包包就有三四个,大家看了自然是心痒痒想要的,不由纷纷说着好话。
“侄女婿,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说你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礼物。”
“就是就是,照顾禾莞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谈什么感谢啊,这多见外!”
“禾莞从小到大都非常听话,我们啊,都非常喜欢这个女孩子,别说是一家人了,就算不是一家人,我也会对禾莞格外关照的!”
“两年没见了,禾莞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和言初这么往前一站,无论谁看了都会说你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言初礼貌地笑了笑。
这种虚假的话语他听得太多了。
生存在大家族,你的亲戚越是捧着你,他们的心底里就越是盼着你摔得惨。
沈言初放完这些亲戚的礼物后,说:“叔叔婶婶,你们拿到礼物后,先去二院的大堂坐一坐吧,我会吩咐人给你们沏茶的。”
这些人又客套的说了几句。
“好的好的,你们一家人慢慢聊。”
“这么久没见了,恒文,你可不许凶你女儿!”
“是啊,你看这多好的女婿,老江,你也是享福咯!”
等大堂只剩下两个人时,沈言初才将手上仅剩的两个礼盒给姚尔兰和江恒文,“爸妈,这是禾莞给你们精挑细选的,她一直都记得二老的喜好。至于禾莞她这两年为什么没回来的原因,其实是在于我。这两年我的工作正处于上升期,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开身陪她回来。禾莞她呢,又不敢一个人回来,她说怕给您和妈丢面子,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这件事爸妈也就别怪禾莞了,她一个人的话,确实不好回来。事后我也反思了自己的错误,爸妈你们放心,我会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禾莞的。”
沈言初说的很诚恳,诚恳到江禾莞差点都信了。
说实话,江禾莞并没有想到沈言初会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她挺感动的。
听完沈言初的一席话,姚尔兰和江恒文眼眶里都有泪水在打转。
姚尔兰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她抓住江禾莞的手,带着哭腔说:“禾莞,言初,爸爸妈妈不需要你们带什么礼物,你们只要常回来看看就行了,即使再忙,也要抽空打个电话给我们!这两年,我和你爸没有收到过一个你的电话,你都不知道你爸有多盼着你回来!”
江恒文见姚尔兰越说越掀他的老脸,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便出声阻止:“尔兰,别说了!大家都在梨城,就算再忙也忙不到两年不回来一次!亏你还这么疼她!她心里要是有我们,也不会两年不回一个电话!”
江恒文第二句话是在说沈言初,最后一句话才是说的江禾莞。
江恒文嘴上虽然在呵斥着江禾莞,但他的眼睛也被泪水给挡住了,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只能映出一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
沈言初虚心接受江恒文的批评:“爸,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以后和禾莞会经常回来的。”
而江禾莞则是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听着江恒文的训斥。
她这副样子,江恒文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了,心里生出几分心疼。
江恒文对于自己女儿的记忆已经是停留在两年以前了,在他之前的印象里,如果自己这么说江禾莞,那她绝对会和自己怼回去。
现在,她不仅没有反驳,反而一副知道自己错了的模样,这让江恒文很欣慰。
欣慰的同时,也有点心疼江禾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