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我说，你自言自语够了吧。”

头盔里传来的声音沉闷冰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不近人情。

他心底莫名一凉，身体如同裹了冰块僵硬。

“不会叫人就别乱喊，别随便逮着人就叫老大。”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老大，你忘记我了么，我是大飞啊！”

只是即便他这么说，那声音依然冷漠得如同陌路，“我不是你老大，你认错人了。”

大飞脸色骤变，极其难看。

猛地攥成了拳头。

“我怎么可能认错人！是你教我开的赛车！还是你救的我！”

他瞪着头盔黑沉的面罩，气得吼出声。

幸好老大戴着头盔，没有对上那冰冷的眼神，不然他都不敢这么跟她说话。

老大让他脱胎换骨获得新生，他再生气也不能吼她。

他咬着牙，“没有人比我要清楚你那些开车习惯，能够那么精准巧妙把握弯道角度，加速的时机，肯定是你。”

竺余妍蹙眉看着他身躯微颤的样子，他有几次弯道失稳，不会是因为注意到她这些细节太过激动了吧？

那怎么没注意她的身形跟以前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普通人第一眼注意到这点，就根本不会将薄锦文和竺余妍联系到一起。

她一时沉默了下来，想不到重生回来第一个认出她的会是这憨货。

明明连诸葛微生都没认出来。

她眼眸微闪，是真的没认出来吧，不然他肯定会狠狠修理她一顿。

大飞忍住拽她的冲动，“老大，我们上去监控室好不，全哥他们都在那呢。”

她回过神来，即便被认出来依然淡漠得很，“不去。”

“那你要去哪，我送你吧，我最近买了辆限量车，是老大你最喜欢那款，就停在下面停车场。”

最近新出几款限量款跑车外型都酷炫无比，竺余妍不由鬼迷心窍了下，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不，我还有事。”

大飞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勉强撑着笑意，“哦，老大，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回来？”

竺余妍别过头，没有说话。

一种不言而喻的沉默从两人身上弥漫开来。

大飞暗暗攥拳，努力地维持着笑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老大，你要是再不回来，赛车队就要解散了。”

“……”

他眼角低垂，“你不知道有很多赛车队都给我发了邀请，条件都很不错，你再不回来管管……”

他真的疯了，疯了，疯了，竟然会威胁老大。

队里最胆大妄为的人都不敢这样跟老大说话，可是老大疏离的态度像是会永远离开这里，让他不由焦躁不安了。

“你刚刚说，我要是离开会怎么样。”

头盔下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冷风变得寒气凛人。

大飞瑟缩了下，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

竺余妍神色冷硬，“一开始我就跟你们说明白了，你们是我送给诸葛微生的礼物，是礼物就该安安分分地呆着角落封尘。”

“要是还让人费心，那不要也罢。”

大飞浑身僵住了。

老大向来冷静果决，处理感情从来不拖泥带水，从不受任何人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