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算了。”大飞眼眶通红，别开了头，难过地道：“就这样吧，不然我可能没办法让老大离开了。”

竺余妍见他难过得好像她真的死了一般，却是弯了弯唇。“你真的长大了，换作以前，这眼泪怕早就掉下来了。”

他闷闷地道：“掉了你会留下来么？”

她瞬间被逗乐了，噗嗤一下笑出声，伸手揉了下他脑袋，“走了，小飞飞，再见了。”

态度从容自如得就像每天赛车队训练完后，再正常不过的道别。

他看着那逐渐远离的背影，攥紧了拳头才忍住没追上。

心底还有很多话没有说，还有很多心意都没表达出来，很想让这个人明白他们到底有多么感激她。

当初他们一群人躲在沙漠残破峭壁下，身边的人不是被杀，就是扛不住沙漠恶劣环境病死了。

最终剩下他们几个人，只能躺在山体阴影等待死亡。

他浑身乏力口渴得能喝下一桶水，却连摘下水壶的力气都没有，虽然水壶里也没有水。

几乎昏死过去时，耳边竟传来了说话声，心底瞬间绝望了，他们都逃进其他国家了，为什么那些人还能追来。

他只是渴望和平，宁愿让位也不想参与斗争也不想战火燎天，他做错了么！？

“死了么？”

“还没。要在这附近设陷阱么？”

“嗯啊，他们既然在这些皇室后裔身上装了追踪器，肯定是打算赶尽杀绝。”

“好，我去弄陷阱把他们一网打尽，你说他们政变就政变，居然跑来我们境内杀人，真当我们吃素的。”

“嗯。”

他迷糊中听进了些他们的话，心头顿喜，喉咙却干涩得如这沙漠沙子，一句求救的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穿着迷彩服蒙着防沙面罩的人，蹲在他面前，将医药箱放在身侧大石头上，拿起酒精和纱布处理他被石块刮伤的膝盖。

伤口传来冰冷的刺痛瞬间让他迷蒙昏乱的思绪多了一丝清醒。

“救援队什么时候到？”

那声音清亮柔和，听上去温暖好说话，却有种很不明显的冷淡疏离。

是女孩子？

“应该快了，老大，你不会打算插手他们的事吧？”

“他们连国家都没了，再不管他们，他们会活不下去。”

那寥寥几句平淡却笃然的话语，却完全理解他们的困境和绝望。

逃亡以来一直惶恐不安的心脏得到了安抚，他终于安心昏死了过去。

老大救了他们后，排除万难掩下他们的身份，给他们找了个庇护之处，这份恩情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所以……现在他最该说也只能说的，应该是——

他忍住鼻尖酸涩，深深吸了口气，冲着那个快消失在通道尽头的背影，喊道：“再见了，老大。”

唐柔月坐在观众席，看了看空荡荡的赛道和走道，又不时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

余光正好瞥见那道纤瘦却帅气的身影从楼梯一侧的通道口走出，连忙挥手，欢喜地道：“小文文，你好慢哦。”

竺余妍走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