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伯升哈哈大笑,笑声穿透了灵阵,落在了南宫楚几人耳中,十分刺耳。
“南宫楚,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昊天宗就恁你等揉捏不成!不就是想要一个武家么,若是好好与我们相商议,说不准我们就答应了呢!”
南宫楚脸色一变,有一种赤裸的感觉。
钱伯升面露讥讽,道:“就你们这些伎俩,早就被老夫玩腻了,竟然敢班门弄斧,雕虫小技尔……”
老者等人攻势缓了下来,纷纷看向了南宫楚。很明显,昊天宗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还要这里消耗时间?
南宫楚绕着灵阵飞行,眉心忽然多出了一只眼睛来,裂开的皮肤溢着血丝。
钱伯升心中一紧,什么时候这老家伙得了这么一门神通!
……
伊合山内,一个正在熟睡的矿工翻来覆去,沉重的眼皮就是不愿意睁开,然后毫无征兆地弹射而起,惹来一阵咒骂,他却顾不得了,急忙忙跳下了土炕,跑了出去,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解开腰带,尿.尿顺风而去,眯起了眼睛。
忽然,天上一阵阵巨响,明显是高阶修士斗法,下意识的就要寻个地方躲藏起来,一般来说,只要运气不差,点事儿都没有,然后,他的裤脚就湿了。
正要骂咧几句,忽然一道道乌黑的的人形自地面站了起来,腿一软,跌了下去。
离得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晃着白亮刀身,就要上前一刀结果了这个碍事的矿工,腥臊的味道让他十分不喜。
这个矿工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软软地把头磕了下去,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命。
“算了,正事要紧,家主交代的事情容不得耽搁。”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嗓音有些沙哑,对于矿工来说,却犹如天籁之音,终于有了点力气,朝这个黑衣人磕头不止。
等到矿工抬头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顾不得湿热的裤子,连滚带爬,钻进了最近的林子里,靠在一一棵大树上喘息。
侧耳一听,外边喊杀声震天,比那些修士斗法狠辣多了,不由得庆幸。
矿工缓缓靠着树干坐在了地上,打算在这里耗到天亮再出去,身边闻着问道赶过来的蚊子们也赶不走自己,这是他说的!
呜哩,正在打蚊子的矿工抬头望上瞧了过去,一个黑影不断放大,然后脑袋一疼,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
张君泽撕下脸上的伪装,一身短衫,满是泥污,连日来不洗澡让他快要抓狂了,积累的牢骚怨气在这一刻终于释放。
一群黑衣人准确地寻到了阵基,企图毁坏,破了伊合山灵阵。
意料之外的是,这群人有点多,也比想象之中要强不少,最重要的是,这伙人不惜命,配合有度。
黑夜里三十六个淡绿光点飞舞,呈柳叶状,轻轻一划,轻易切开了一个个脖颈,收割着生命。
噹噹,几枚柳叶被打落,摇晃了一下,受到张君泽召唤,一掠而回,围绕主人盘旋翻飞,伺机而动。
五个黑衣人挺刀而来,那种熟悉感让张君泽皱眉,昊天宗的制式法器,城卫的标配,现在却用来对付着自己。
这算什么事啊!
陈柯师兄对武家的敌视,果然不是没有缘由,下辖的豪强世家又有几个“武家”?
淡青色的灵光一闪而没,钻进了地面,张君泽开始游走,并未托大。
五个黑衣人镇守五方,采用合围之势,奇异的是,五个人宛若一体,法力互通,十分难缠。一个黑衣人拉住另一人的臂膀,使劲一甩,推了出去,两人间多了一条虚幻的长线。
被推出去的黑衣人握紧长刀,刀身侧转,倒劈而下,旋转的刀气刹那间一分为四,分别从肋下、心口、后脑、小腹钻去。
张君泽一个侧滑,斜着躲过了另一把偷袭长刀,刀身划过腰间,带出了一条血痕,此时刀气已经快要临身,却不显慌乱,嗡的一声,面前凝聚一面青色屏障。
刀气切割着青色屏障,然而屏障却像是有弹性一般,凹陷了下去,从里边看去,就像是一个会蠕动的不安肉球。
黑衣人要趁着张君泽被封锁的机会,齐齐倒拖刀身,其中两人浑身煞气缭绕,将长刀渲染成了黑色。
昊天宗的天之骄子又如何,遇上他们还不是一个死字!
长刀嗡鸣,似乎有些不堪重负,五人大喝一声,长刀上抬,弯月似的刀芒闪烁着两种色彩,将张君泽淹没。
长刀撑地,拄着刀把,围攻的黑衣人有些脱力,喘息了一会儿后,其中一人大喊道:“小心!”
烟尘过去,五道两深三浅的刀痕里除了些许破碎的衣物和残留的血迹,根本无人。
底下忽然涌出了无数藤蔓,朝着这五人包绕而上,率先缠住了其脚跟。
黑衣人纷纷用长刀切割,却是藤蔓再生的速度更快,不一会儿就将自己包裹成了粽子。
张君泽挂着一身破碎衣衫,十分狼狈,眼神却分外明亮,丹田内,一株摇摆柳树,树干、根须等略显虚幻,只有部分枝桠和柳叶显得真实,其中一棵枝桠上脱落了五枚真实柳叶,嗖嗖嗖几声,一闪而没,穿过了藤蔓包裹的“大粽子”,留下一个个小孔洞,柳叶的尖儿带了点血迹。
失去了法力支撑后,藤蔓一软,包裹的五具尸体倒在了地上,露出了眉心带着一个狭长孔洞的脸来。
张君泽有些疲倦地擦拭着柳叶,上边的为自己的短衫多增了点红艳。
……
伊合山山体里,一间密室通过一条矿道联通着外边。
昊天宗的那位大阵师手持阵盘,坐在阵道中枢,调控着灵阵,辅助着钱伯升对抗四位高阶修士,此时不由得看了眼少了一层的灵液的青花瓷缸,心里计算了一番,应该能够支撑到另一位师叔完成地脉牵引,守住伊合山不被攻破。
嘀嗒!
一滴水珠落到了岩石地面,带起了一声脆响!
噗哧!
一只手被土黄色的厚铠包裹,直接穿过了这位大阵师的胸口,手心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厚铠震动的频率极快,跳动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住,嘭的一声,成了一堆碎肉。
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大阵师扭头,死死盯着一个小阵师的脸,看到了一双冷漠的眸子,很想问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