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星空可真美啊,月亮的光真是明朗地可爱啊!
祝行空一步一步走着,慢慢地,出了宫,回到丞相府。
已经很晚了,处理了一些事务就休息了。
晨醒时分。
丞相府书房。
“行空大人,小姐……她也大抵到了婚嫁的年龄了,您……打算怎么做?”长叔为祝行空的杯中加着茶水,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此时的祝行空正在写着字,闻声一顿,停了下来,点点头,“是啊,是该到婚嫁的时候了。”祝行空心中想着一些事情,其实已早有盘算。
祝欢丝是祝行空的妹妹,小他两岁,与元柔贝一般大。因父兄皆为丞相,故知自己不该单纯不懂世故。从小耳濡目染,心智成熟稳重,知世故懂世故。
当然,她不知道关于她哥哥祝行空的真实身份。
近日来,兄长祝行空与太子龙梓伽、三皇子龙令缘关系非同寻常,所以祝欢丝很显而易见地对元柔贝有善意,与元柔贝相交甚欢。
“妹妹她……现在在哪儿呢?”祝行空继续着手中的写,不抬头地说。
长叔已经倒好了水,垂手立在了一边儿,“在府里的小苑儿,说是正等着三皇子的正妃。”
祝行空听到这里,手顿了一顿,随即轻轻一笑,“元小姐同妹妹可还好?”
长叔一听便听出了疑问,元元柔贝小姐已是三皇子正妃,怎么能称呼为元小姐呢!这可是……不合理数的呀,虽心里万分疑惑,可见不着面上的不对。长叔跟着祝行空很长时间了,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在祝行空父亲在时,长叔就在了,也是一直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宜。知道祝行空少爷年少可期,也知道祝行空的脾气。
现下祝行空嘴里说出的话自然不是无中生有,长叔知道他的态度了。
“是,行空大人。小姐与元柔贝小姐相交甚欢,最近联系更是密切了,小姐也常常请元柔贝小姐来府里做客,我常张罗着。”长叔垂着手立在一边儿,他知道祝行空不喜欢人太闹腾,而他这么大的年纪,也是个不爱闹腾的。
祝行空听了长叔的回话,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点了头。
祝行空是在写字,其实是练字。练字能练人性子,修人脾气,他小时候时常有些暴躁,祝父就让他练字。这么多年了,这么一个习惯也慢慢地变成了爱好。
终于写完了。
祝行空放下手中的笔,转了头,看着窗外,眼里什么也没有,很平静。
早入了冬,现下正是要冷的时候,昨夜里还没觉得什么,今早起来就下了雪。
雪慢慢飘着,院儿里呀已经是下了薄薄的一层了,墙角那儿有一抹红,在这白白的雪里,格外显眼。
祝行空看着那树梅,瞧了一阵,冷不丁地笑了。世人皆说梅花坚韧不拔、凌寒独立、自强不息,其实呀,这梅什么也没做,它只不过是生长在它适宜生长的时节和地儿处。那些什么有的没的,都是人加上去的。
梅若是能生长在那盛夏时分的话,也才不稀罕来寒冬腊月呢!
这就好像是一个生性奸诈的人,你把他扔在商人堆里,完了他能独树一帜,成为顶峰,众人只会称赞不绝他的经商实力。可你若是把他扔在那一窝子家世清白、勤劳农民的地界,那他的本事就施展不出来了,只会被人说成是好吃懒做,一事无成。
这说到底呀,还是他的作用有没有被放大。
在大冬天,众花皆枯,可梅花开,世人只能赏它了,所以在百般无聊之中,说出它有多么多么的好,令人喜悦。
这冷的天,妹妹叫了她一同来,应该……会很有趣些吧。但我可不能同她们一起,我得去朝中商议事情。想来近日各项事情并不会太多,把龙梓伽和龙令缘去洛城之事说完之后,大抵就没有什么大事儿了,之后就可以回府了。
“早膳还未用过。长叔,你去叫妹妹一同来进餐吧。”祝行空转回看向窗外的眼,把笔在砚上摆放好。
“是。”
长叔回了话,就出书房去了。
“兄长。”
祝欢丝笑着走来,显而易见的端庄稳重和识大体。也是,父亲和兄长两人都是丞相,她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祝行空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面上是少有的没有表情,只是他很平静的时刻,也是他在想事情的标志。
“欢丝,如果有一天,你不能按照自己想的去生活,必须照着一条既定的路线走下去,而这条既定的路线……它的危险度未知,你会怎么做?”
祝行空抬起眼,平平淡淡地看着祝欢丝的眼睛。
哪知祝欢丝也在瞧着他,却是瞧了一眼,一下笑了出来,竟是笑出了声儿,“兄长在说什么胡话呢。既然生在这位高权重的家里,我便没有自己想的生活。若有一条既定的路线,那便是……我能选的最好的路了,也会是哥哥为我做的决定,我当然……必须要走下去,无论是为什么,也不论结局是什么。”
祝欢丝的脸上全程是笑着的,但落入祝行空眼里,却多了一丝苦涩,他在为他的算计而微微心痛。但也没有想多久,只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理智和原先那平淡。
祝行空怔怔地点着头,“嗯。你能这样想便很好,不论是为什么,最后一定不会伤害到你!”
“行了,我该去上朝了。妹妹,你慢慢吃。”
祝行空起身,在走过祝欢丝身旁时,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祝欢丝的肩膀。
祝欢丝却对着祝行空展现了一个微笑,很暖很暖。但祝行空却没有因这个微笑而暂停了脚步,他依旧加快了步伐走了,接过长叔递过来的厚重裘袍。
祝行空把裘袍披在身上,系好之后,就真的走了。
祝欢丝很懂事,目送着祝行空离开。她把早膳食用过之后,就起身要回去了,吩咐下人把那些收拾好。
已经这个时间了,元柔贝该来了,昨日里派人去给她捎了封信,想着她一个人兴许会无事可做,便邀请她前来丞相府。
我那屋子窗户多且大,在那里观雪最是妙。而且听说前些日子里元柔贝生病了,后院里有一个大屋子,说是浴室,其实也不太算,因为常用它来泡温浴。就是有小火一直维持着水的温度,不减,元柔贝泡一泡最好了,我平日里疲惫时也常去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