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对她突如其来的生气感到惊讶,从没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无奈的跟着进了电梯,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叮~电梯门一开,她头也没回的走出去,这么多年,我们大概是第一次这样闹情绪,我也没理会她,拿着信封走向了二楼的办公室。
“这么早,应该不在里面吧?”
我手心都是汗,心跳加速,不安的敲了敲门,等了大约两分钟,见里面没有动静,一下推开门,吓得一屁股坐下,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看见我有这么害怕?”
“你怎么会在?”
“我在我的办公室有什么不对吗?”
“离上班还有一会呢。”
“我在等你。”
“你一晚上没回去?”
“回去再来,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苏予白。我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了?”
“其实我一直想给你说的,我有未婚夫。对不起。”
“我知道。”
“你知道?”
“恩。我知道。”
我被他这回答弄得无言以对,他知道我有未婚夫还那样......,我不理解;就这么和他对视着,捏在手上的信封已经被揉的皱皱巴巴,他伸手将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把那封辞职信拿过去,哀怨的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提笔写了几行字,又放回到我手上。
“顾夏,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你走吧。”
“谢谢你,苏予白。”
“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坐回皮椅,闭上眼,不再看我。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有种被刀划伤的疼痛,他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西服,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前,遮住了他的双眼,我捂着胸口慢慢从办公室里退出,轻轻的把门关上。
“苏,你看,我没骗你吧?”
一个人影从立柜后面走出,苏予白厌恶的皱着眉。
“你的目的达到了。”
“别说这么难听,我只是告诉你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我没弄错,她是你以后的大嫂吧。”
“大嫂?她不配。我那哥哥也不过是沈家的一条......”
那个狗字还没说出口,沈琳就被苏予白凶狠的眼光瞪得闭上了嘴。
“你想要什么?”
“苏,你别这样。”
“快说。不说你就出去。”
“......我要你这策划总监的位置。”
“想都别想。旁边办公室,你去不去?”
“什么职位?”
“你大嫂以前的位置。”
“你什么意思,苏予白?”
“怎么,不愿意?那就回你沈家去当大小姐。”
“哼。我会比她做得更好,还有,她不可能是我大嫂,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完,她将卷曲的秀发一甩,扬长而去。苏予白揉着太阳穴,露出痛苦的表情,胸口上浅浅的浸出一抹嫣红。
“齐叔,你来一下。”
给齐衡打完电话,他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齐衡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和沈琳擦肩而过,看到不省人事的苏予白,一个箭步来到他身旁,将他轻松的抱起来,朝电梯口跑去。救护车已经在楼下等着,刚上车,苏老爷子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白什么情况?”
“老爷,少爷无碍,只是劳累过度了。”
“他最近都在忙什么?”
“少爷不让告诉您。抱歉,老爷。”
“......罢了罢了,你照顾好他,别再让他受伤。我就这么一个孙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不会饶了你!”
“老爷,放心,我不会让少爷再遇险。”
挂断电话,齐衡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心疼的表情,用手轻轻拂过苏予白额间的碎发,小声的念到:
“少爷,顾小姐的事放下才是解脱,这么熬自己,她也不会知道。更何况,现在断了,才是正确的决定,如果她知道当年那场事故和你有关,你们只会更痛苦。”
“齐叔,我知道。”
“少爷,你醒了?”
苏予白双眼无神,看着白茫茫的车顶发呆,晶莹的泪水从眼角落下,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渲染成一朵融化了的冰花。
我将办公室的物品清点完毕,用纸箱子打包起来,将该交接和归还的物资与后勤部门对接完,抬着箱子朝江舒雅的办公室走去。透过玻璃看见她在里面补着妆,眼睛红的像兔子,见我走来,站起身将门狠狠的关上,把窗帘拧上,我尴尬的在门口停下,敲了敲门。
“舒雅。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也不知道你和沈尽尘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还是觉得非常抱歉。之前我和你说我不想嫁给他,后来又说要结婚了,你可能觉得我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那我算什么?我就不是你的依靠了?”
江舒雅猛的打开门,一阵风吹过,我哆嗦着差点把箱子丢下。她气冲冲的用食指指着我,有指了指空气。
“他就那么好?你真觉得自己很了解他?你什么都不明白,顾夏!”
“舒雅,你想说什么?”
“沈尽尘!他不是你的依靠!你如果执意要嫁给他,我也无话可说,你会后悔的,顾夏!”
“江舒雅。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就不希望我能过得幸福?非要我的人生乱七八糟,你才开心吗?你又明白些什么?”
“哈!顾夏,你是想跟我吵架吗?”
“是我想吵吗?江舒雅,你好像很不希望我能有段美满幸福的婚姻。是不是我过得不开心,你才乐意?从小到大,你总是在我身上找存在感,我过得越不幸,你越有成就感是吧?”
“顾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叫我在你身上找存在感,你都知道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出国是因为你!”
“因为我?别说那么冠冕堂皇,你是因为堕胎才出的国!你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啪!”
在上班期间,我俩在她办公室门口争吵了起来。在我失去理智口无遮拦的时候,江舒雅红着眼眶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她懵了,我也懵了。回过神,我抬着箱子就跑开了,带着愧疚和无地自容。
“顾夏,你怎么能这么说舒雅,你明明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我在消防通道里,捂着嘴哭泣着,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着自己的脸,以后再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舒雅了,这一次是真正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