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劝自己相信你，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假的，可是你在做什么？”

“顾夏，这些照片不是真的，你相信我，我发誓我这么些年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你让我怎么信你？沈尽尘。你把我松开。”

“好。我松开你，但是能不能耐心听我解释。”

“好。我听你说。”

他起身走到床头，将布条一节节解开，刚要说话，被我一巴掌打在了脸上，火红的手掌印清晰的印在他的左脸，他惊愕的望向我。我不解气，拿起手边的枕头朝他一下又一下的砸去，他没躲开就站在那里任我撕打，等我终于累了，再也抬不起胳膊，他才挪了一步靠近我。

“解气了吗？”

“你出去。”

“说好给我解释的机会。”

“出去！”

“......”

他将掉在地上的枕头放回它原来的位置，把布条拾起丢进垃圾桶，黯然的走出房门，把门替我关上，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我大脑一片空白，记忆还停留在霍思蕊被他捏在手里的样子，木楞的脑袋忽然对他们说的话做出反应。

“霍思蕊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被施暴的女孩？”

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紧张，想起那晚的江小婉，脑子嗡的一下，朝门的方向跑去，哗的一声拉开门，他正哀伤的蹲在地上。

“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他点点头，扶着墙站起来跟在我身后，我重新坐回床上，瞥了他一眼，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当年到底是为什么？”

“我需要霍思蕊的权势在沈家站稳脚。”

“所以选择对我那么残忍？”

“我别无选择。”

“什么叫别无选择？沈尽尘，你别在这装可怜相！”

“我如果不离开你，霍思蕊会毁了你。”

“毁了我？你觉得你没毁掉我的人生吗？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我以为我能保护你的。”

“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

“霍思蕊说的那女孩是什么？”

他先是一愣，随后扭开头，点了一支烟，陷入了沉默，我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等着他的回答，直到小腿开始发麻才听他缓缓说到。

“和你分手，我很痛苦，所以在酒吧喝多了，遇见了一个女孩，我把她当成了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那女孩是谁？”

“我不认识。就是酒吧里面偶然遇到的一个女生。”

“是江小婉吗？”

“......不是。怎么会是小婉。”

“那霍思蕊为什么那么说。”

“她想找我和好，一直用这件事威胁我。”

“我不信，她说那女孩和我一起上班，那天晚上，小婉她......”

沈尽尘脸色越发难看，却对这件事矢口否认，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让胆颤心寒，我想要逃，想要去抱抱江舒雅，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需要弄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分手那天，江小婉是来找过我，但是我发誓我没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

“我......顾夏，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再不是人也不会对她做那样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因为，是我把她从酒吧后面的巷子里背出来送回家的。”

“真的？可是小婉她......”

“她恨我是吗？”

我点点头，他猛吸了口烟，浓浓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无奈和自嘲。

“她也以为是我，但真的不是，送她回家我就报了警。”

“报了警？警察怎么说？”

“虽然从现场收集了证据，但是那里本就是最阴暗潮湿和迷乱的地方，加上无法去找小婉取证，草草结了案。”

“为什么不找小婉取证？”

“如果是你经历了那样的事，你愿意事情闹大吗？何况她还是江家的掌上明珠。”

是啊，江叔叔是个爱面子的人，闹大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要不然，小婉也不会那样子被送出了国。

“那照片呢？你怎么解释？”

“顾夏，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照片都是人为合成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能给你答案。”

“谁？”

“你见过的，我曾经的室友，陈杨。我和霍思蕊的事，你也可以问他。”

“......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

“好。我就在外面，有事你随时喊我。”

说罢，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您的私人顾问陈杨。”

说到陈杨，这个男人我有印象，个头不高，戴着眼镜，看着有些呆，是个程序员，脸上都是青春期长痤疮留下的坑，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性格孤僻，和年少的沈尽尘住在同一间公寓，我和他只见过两面。

我拿起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铃声响了很久才停对方懒洋洋的说到。

“您好，陈杨，有什么能帮你的？”

“你，你好，陈杨，我是顾夏，你还记得我吗？”

“顾夏？有些耳熟，你有事吗？”

“沈尽尘你记得吗？”

“尽尘？当然记得啊，我的铁哥们啊。你认识他？”

“恩。他让我给你打的电话。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忙。”

“你是他的新女友？”

“什么叫新女友？”

“......等等，你等我想想，顾夏......恩......”

“顾夏？顾夏！你是沈尽尘那混小子当年那个小女朋友？”

“恩。谢谢你还能想得起我。”

“嗨！沈尽尘那小子就交过你这么一个女朋友，哪里能忘啊。怎么？你们又在一起了？”

“我们快结婚了，但是出了些事，你能帮帮我吗？”

“结婚？！什么时候？这混小子，都没通知我！”

“陈杨，我想麻烦你帮我看几张照片，看看是不是合成的。”

“什么照片？和混小子有关？”

“算是吧。可以麻烦你吗？”

“没问题，你发来给我看看。电子版还是印刷出来的？”

“是打印出来的，我拍照给你可以吗？”

“打印的哦，你还是寄过来给我吧，拍照过来还原程度比较难，我给你把地址发手机上。”

“好的，谢谢，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他的老婆就是我弟媳，甭客气。不过，你先给我说说你们俩怎么了？听你这语气不像是要结婚的新娘子该有的啊。”

“没什么，就是有了些争执，牙齿和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嘛。”

“也是。不过，你别怪我多嘴，尽尘是真的很爱你的，当年你俩分手那会，啧啧啧，他那股难受的劲啊，我都看不下去......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希望你都多担待点，真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是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我疲惫又难过的倒在床上，这一天过得真的太漫长了，发生了太多事，让我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明明无法原谅他和霍思蕊的所作所为，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却又因为爱他爱到骨子里，一再自欺欺人，替他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顾夏，其实今天，我想带你去我们的新房，给你个惊喜。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也不想听我说，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骗你，也不会骗你，伤你一次要了我半条命，这辈子我都不会再伤害你，也不允许有人伤害你。老婆，请你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