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开着车一路往前跑,大约开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周遭的沙尘逐渐消散不少,隐约可以看到前方的路。她看到傅南执一只手摁着他肩头的位置,面色惨白。
从他的手臂上,可以看到流下来的血迹。
刺眼的红色撞入温尔的眼底,她急的心脏都在隐隐作痛。
身后车辆的影子彻底消失之后,温尔就停下车子。
她从驾驶座起身,直接跨到了后座,傅南执忍着疼,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头发,整张脸都白的吓人。
温尔扶着他的身子,看他背后的伤口……
画面跃入眼底的那刻,温尔的眼瞳一缩,子弹还在他的后背上,那一小片血肉模糊,肩膀上被刀子刺穿的伤口,也在汩汩冒着鲜血。
温尔的眼眶一红。
她把医药箱拿过来,找到止血的纱布,帮傅南执重新把刀口处理好。
刀口虽然刺得深,但是刀子没有伤到动脉,而且已经拔出去,止血之后就没有大碍,但是枪伤……
子弹还停留在他的体内,如果不及时取出来
温尔不敢想后果。
而傅南执的神智已经逐渐模糊不清,他浑身脱力一般,想要再跟温尔说些什么,但是手才刚一抬起来,就控制不住地砸了下去!
温尔看到傅南执手臂重重垂落的那一刻,她的脸唰的煞白。
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扶着傅南执的肩膀,“傅、傅南执!你干嘛要闭上眼睛!你快点睁开眼睛!”
她绝望的声音,带着沙哑。
这辈子,温尔从来没有那一刻,有过这样的感觉。
仿佛在这一刻,天地塌陷,她的脑袋浑浑噩噩,完全不受控制地运转!
她好像失去了知觉,耳边有微弱又细小的声音在不断地说,你可以救他,你是个医生……
莫名奇妙的声音在温尔的脑海中疯狂的旋转,不断冲击着她羸弱的神经,几乎要把她逼到崩溃!
震震颤抖的声音让温尔颈部的青筋不断地凸起。
她闭着眼睛,满脑子奇怪的画面,一帧帧的,好像是属于她的,陌生又熟悉……
几秒钟之后,温尔感觉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她拿起医药箱内的医用镊子和手术刀。
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温尔原本颤抖到快要变形的手指,在捏着手术刀的那一刻,忽然就镇定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只是觉得脑海中有熟悉的画面在指引她,手上的动作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
十分钟之后,温尔看着被取出来的子弹,上面还裹着傅南执的血液。
子弹被丢到铁盒子里,冰凉的撞击声把温尔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的眼神茫然,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她不知道自己具体是怎么做的,但是看到被包扎好的伤口时,震撼,惊惧的感觉还留在身体里。
温尔无措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沾着血迹,腥甜的味道在车厢内流窜。
为……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对这样的包扎过程如此的熟悉?
从小到达,温尔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只是,就算是无师自通,那脑海中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