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岳山想着酆宁的事情,整个宴会都是心不在焉的,想着她的伤,想着了解清楚原委,看看能不能再别退婚,太子妃肯定是做不成了,但是凭着太子的情深,侧妃指日可待。
只要进了东宫,前朝有他,后宫有酆宁,父女俩一条心,将来他成为国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酆岳山打着这点小九九,心思也不再宴会上,连魏王跟他敬酒都没注意。
魏王端着酒,轻咳:“将军,本王敬你一杯。”
酆岳山这才缓过神来,陪着笑回敬,一杯酒下肚,他的思绪又飘回做国丈的白日梦里。
戌时分,酆岳山醉的不成人样被太监抬回来,谢棠闻着一身酒气,蹙眉捏着帕子掩住口鼻,眼睛却带着担忧,让管家看着她真真是有心的。
这么晚了一直等着,桌子上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管家多少从心底尊敬了几分,二小姐当年虽犯下大错,两年来也悔过了,老爷曾几番夸奖,更是比以前上心了,这大院里的小姐,不是看在老夫人或者夫人心里的分量,更不是看身后的母家,而是一家之主的疼爱,照眼下看来,将来二小姐也差不到哪里去。
谢棠不知仅仅是这一番小动作,她又收拢了一个人心,只顾着攀谈那太监:“有劳公公了。”
春桃快速的往公公手里塞了一个小钱袋,那公公会意收了起来,帮忙抬着回酆岳山的院子。
“将军在宴会上心情大好,和皇上魏王多贪了几杯,这不让杂家给送回来了,既然无事,杂家就告退了。”
谢棠浅笑:“父亲心情好必是贪杯的,还请公公代为拜谢皇上,春桃,你和管家亲自送送公公。”
那公公看着谢棠做事模样,想着这应是那位二小姐了,传闻这二小姐贤德孝顺,果然名不虚传。
酆岳山躺在床上,呼噜声震天响,谢棠捂着耳朵等了好一会儿,看着时候差不多,管家和春桃也该回来了,不紧不慢的滑动轮椅,拿起帕子打湿,细心的为酆岳山开始擦汗。
管家看见忙道:“哟,二小姐,这哪儿是您该做的,该是那帮奴才的伙计。人呢,都死哪儿了去了,还不来伺候老爷。”
小厮从偏房赶过来,这小厮也是个粗心的,见酆岳山已经睡觉,他也回去睡了,哪知道谢棠还在,还亲自伺候着。
管家将小厮骂了一通,谢棠忍不住为其开脱:“管家莫要责怪他了,我也是父亲的女儿,这点小事应该的。春桃,你还不去煮些醒酒汤来。”
春桃低头应声,撩起门帘走出去。
管家呵斥着小厮:“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打热水来,为老爷擦身子。”
小厮瘪着嘴出去,打来热水,谢棠自顾的滑动轮椅道门外回避。
酆岳山醉着,小厮和管家两个人弄着帮他擦拭身子,似乎是有点醉梦还说起了梦话:“阿宁啊,你真是为为父长脸啊,我以后也是国丈了,哈哈。”
这天大声的梦话,谢棠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望着门口,双眸瞬间阴狠,指甲一下子在轮椅上刮出了几道痕。
春桃端着解酒汤来看见这,低声提醒:“二小姐,小不忍则乱大谋。”
至此,谢棠才转变了脸色,但是心里依旧愤恨,她做了这么多,终究抵不上酆宁,她在心里叫嚣着为什么。
春桃将解酒汤送进去,跟管家打了声招呼,出来推着谢棠回院子。
她们走后,管家看着谢棠的背影叹息,真不知老爷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孝顺乖巧的二小姐不疼惜,偏生做梦都想着大小姐,就因为大小姐是酆家第一女?
回到院子,谢棠就忍不住又砸了一桌子的茶具,春桃就静静的低着头听她发泄。
“酆宁酆宁,连做梦都是他的大女儿,我尽心尽力却得不到他半句挂记,贱人,都是贱人!”
等她发泄完,春桃默默地收拾好碎片,将碎片丢进密室,又从密室里拿了一新的出来。
这套茶具里面还有很多,就是专门给谢棠发泄准备的,不然以她的气性,每次都是砸东西,早被人发觉了。
春桃劝道:“小姐是成大事者,不应当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别忘了王爷对小姐的承诺。”
经过春桃一番点醒,谢棠的气渐渐消了下去。
“不错,既然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看着谢棠那股劲儿又回来了,春桃感觉到自由离她越来越近。
第二天,酆岳山不用上朝,皇上特意批了休沐两天,所以他愣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管家!”
酆岳山浓眉紧蹙,昨天想着帮酆宁再赢回太子的心的事,一连贯的满脑子都是国丈的事情,一高兴多喝了几杯,索性他昨晚没有失言。
管家听见他唤,连忙带着小厮进来伺候:“老爷,您醒了。这是二小姐今日一早准备好的酸枣葛花根汤,说是最好不过的,老爷洗漱完喝上一盅再用膳。”
酆岳山边洗漱边听着管家的话,转头看着那碗汤,大女儿有本事,二女儿孝心,开心的笑着,手上洗漱的动作加快,完了拿起那一盅汤,一口干完,连渣渣都不剩。
用完了膳,酆岳山让厨房准备了补汤,带着管家一道先去看了酆宁。
进了院子,酆岳山就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药味儿,酆承在门口站着,叶青柏刚好诊完脉出来。
叶青柏问候:“大将军安。”
酆岳山看着叶青柏,蹙着的眉松散开来,这叶青柏是院士都夸奖的人更是皇上的御用太医,阿宁能得叶青柏亲自诊治,可见皇上看重。这些他更加打定心思要让酆宁再和太子联姻了。
酆岳山嘴角带笑和叶青柏套近乎:“叶太医杏林春暖,阿宁能有叶太医亲自诊治,酆某感激不尽,这就让厨房备上好酒好菜,好好感谢叶太医。”
酆承在一旁听着,不以为然,他这个爹什么时候溜须拍马这么顺溜了,以前怎么没发现。
叶青柏不为酆岳山的权势所动,只淡淡的拒绝:“将军言重了,这是医者的本分。臣为大小姐诊治也是皇上吩咐的,本职而已。”
酆岳山是试使劲儿了夸,可劲儿的想套近乎,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