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棠被赐婚的圣旨下来以后,整个酆家上下的小厮丫鬟们的态度都变了,原本不屑嘲讽的人,开始阿谀奉承,甚至还有人踩一捧一。
小六摆个早饭已经念叨一早上了:“小姐,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去大厨房领东西的时候,翠环那个死丫头,真是气死我了。”
酆宁从床上起来,任由丫鬟们伺候她洗漱,一边听着小六的念叨:“翠环怎么你了?”
过了这么久,她已经可以站起来行走,无需再坐在轮椅。
小六摆好了早饭,又继续来服侍她穿衣,梳发髻,描眉化妆。
等酆宁坐下来吃饭,她还在继续说:“不是翠环怎么了,是那帮死丫头,都是势利眼。如今二小姐被赐婚魏王,那帮死丫头一个一个去巴结。奴婢去大厨房的时候,翠环那个死丫头竟然说二小姐虽死了姨娘,身子也残废了,但是还能被赐婚魏王,成为一府王妃,才真真是有福之人。”
酆宁听到这些话,也就是笑笑。人都是这样的,偏势力财富。
小六继续道:“这也就算了,但是翠环那个死丫头,竟然那二小姐同小姐你比较,还夸一个踩一个,奴婢听完可不得生气吗,当时我就给了她一巴掌。”
听到这,酆宁蹙眉,她是和太子退婚了没错,但是也轮不到一个丫鬟婢子来来嚼舌根,她素来嘴痛恨在嚼舌根的人。
酆宁慢条斯理的吃着,脸上淡淡的:“小六,去把翠环叫来。”
小六会意,这是要杀鸡儆猴的意思。
翠环进了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起来:“大小姐饶命啊,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酆宁喝着粥的手顿时停下来,抬起头看着还在磕头求饶的翠环,待看到她头上那翠簪子时,讥讽一笑,继续吃粥。
小六站在一旁,得意的笑:“方才不是还很能说嘛,这会儿怎么不说了?”
翠环听小六这话,又抬头瞥见酆宁正慢条斯理的吃东西,心中胆寒,这样的大小姐最是吓人了,她连连磕头求饶,嘴里不停的认错。
酆宁冷不丁一声:“再吵就拔了你的舌头!”
翠环这下哪里还敢说话,只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等待酆宁的发落,更是懊悔为什么要嚼舌根,相比二小姐,大小姐明明更不好惹。
好不容易等酆宁吃完饭,翠环以为自己即将受罚,认命的低着头,等待发落,可事实过了许久,还没有动静,一抬头发现酆宁正坐在窗前拿着话本子再看,一时间,翠环突然摸不清大小姐的情绪,就一直跪着。
直到中午时分,酆宁收起了话本子,站在翠环跟前,居高临下:“下次再乱嚼舌根子,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翠环磕着头,心下放松起来,以为这就结束了。
小六也以为自家小姐就这么算了,但是下一秒,她就惊呆了。
酆宁转身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让翠环端着:“作为奴婢,就该好好遵守你的本分,端着举过顶,跪到门口去,直到茶水凉了为止。”
翠环一下瘫软下来,她已经跪了一个早上了还要跪!
小六呵斥道:“还不去!”
翠环连忙端着那杯茶水站起来,可是跪了太久,差一点撒了。抬头瞥见酆宁冰冷的眼神,吓得连忙端好,是一滴也不敢撒了。
酆宁道:“小六,你去,让全府上下的丫鬟小厮都来看着,往后谁要是还敢在背后,议论主子,变了贱籍,男的发卖到清倌楼,女的发卖鸳鸯阁!”
小六领了命去办事,中午时分,酆府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厮,都在门口看着,小六站在上方转述这酆宁的意思。
春桃站在人群中,低声呸了一句拿着鸡毛当令箭。
回去之后又说给谢棠听,谢棠冷笑:“好一个杀鸡儆猴!你去,散布消息出去,就说酆家大小姐与太子退婚后,自甘堕落,和江湖莽夫厮混。”
谢棠冷笑着,她还抓着酆宁这么一个把柄呢,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她不得不承认,即使酆宁和太子退婚,酆岳山还是会看中酆宁的婚事,心中还存着那点心思,所以,如果他知道酆宁和江湖莽夫厮混,一定会勃然大怒。
李淑云坐在院子里休息,听着下人们的话,心中满意,女儿现在掌家有度,将来她就放心了。
黄昏时分,酆岳山回来,自然也是听到白天的事情了,什么也没有说,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大女儿做得对。
晚上批阅完公文,在院子里散布,不知不觉走到里李淑云的院子附近,酆宁正讲着笑话,逗得李淑云咯咯笑:“呵呵呵呵,你呀。”
李淑云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守门丫鬟上前道酆岳山在院子外头不远,酆宁听着瞬间也不讲笑话了,李淑云面无表情。
酆岳山在外面听着突然没了声音,不禁疑惑,想进去看又舍不下脸面。
翠环刚从谢棠的院子里出来,看见酆岳山,不禁想起谢棠吩咐,笑着迎上前去:“奴婢翠环见过老爷,老爷,这么晚了您这是?”
酆岳山应付了一句:“随便走走,不用跟着了。”
被打搅了兴致,酆岳山抬脚就想回自己的院子,翠环不远不近的紧紧跟在身后。
酆岳山自然是发现了,愠怒道:“怎么了?”
翠环脸上惶恐,跪在地上道:“老爷恕罪,老爷赎罪,奴婢该死。”
“算了,无妨,不要再跟着我,忙你的去。”
很显然,酆岳山把翠环想成是想爬上他的床的丫鬟了。
翠环摇头:“老爷,奴婢确实有罪!”
酆岳山这下更不解了,突然好奇起来:“哦?你何罪之有?说来听听。”
“奴婢奴婢”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似乎是很为难,下定了决心一般,一咬牙,磕了一个响头:“老爷,奴婢昨夜本该和翠知当值,翠知临时有事,就告了假。这都是小事,只是昨夜半夜,奴婢巡到大小姐院子附近之时,竟竟听见里面有男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