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扎营的地方是幽国的一个小城外,此时的小城已经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而酒肆客栈也几乎打烊,只有“味欢酒楼“的高处还隐隐亮着几盏灯。
“味欢酒楼”有前幽国的御厨坐镇,生意火爆,日日都有食客慕名而来。这里虽是个小城,但幽国境内的人们平日里生活精致,对吃食甚是讲究,所以无论大城小城,美味的菜肴都必不可少。幽国的菜以创新著称,爱把旧菜新做,就是这价格不太实惠。
于若菀早有耳闻,也曾试过到都城来的幽国厨子的手艺,可幽国御厨做的,她还未曾试过。
“你们幽国传说中不是夜里都灯火通明吗?今日看来….好像不如传闻啊,”于若菀若有所思道。
肖墨颜苦笑道,“都跟枭国这局势,还能跟往日一样的,歌舞升平?行了,赶紧进来吧。”
于若菀乖乖跟随肖墨颜一同进了“欢味酒楼”,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汉子热情迎道,”二位公子,请上坐,最近两国局势紧张,所以很多北方菜式的食材不太齐全,希望二位多包涵。“
肖墨颜看了看于若菀,对掌柜道,“那上几个特色的菜吧,对了,全要荤食。”
于若菀早已饿得不行,闻着酒楼里的饭菜香,咽了好几次口水。只见酒楼人不多,一楼的大堂里已经没人了,也就三楼还亮着。
“啊,还真全是肉啊,殿下果然慷慨,哈哈哈”于若菀咯咯笑道,扫了一圈眼前圆桌,脆皮烤鸭,东坡肉,松鼠桂鱼….抬起头对肖墨颜甜甜一笑。
“吃吧,于护卫,不用客气了‘”肖墨颜看着眼前早已饥肠辘辘的于若菀,笑着轻声道,“这次可以慢慢吃。”
于若菀还未意识到肖墨颜是在提醒她别跟上次一样,吃太快被噎住,她狡黠地掏出一根银针,在菜上试毒,“哼,出门在外,不能吃同样的亏,我试了没毒,殿下先请吧,你不动筷我不好意思,嘿嘿,”话音刚落,小二又端上了一壶酒道,“二位客官试试我们的欢味酒”。
于若菀顺手试了试酒壶,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火腿,“这鲜笋火腿的味道,恩”于若菀对着肖墨颜竖起了大拇指。
肖墨颜轻笑,没吱声,用手擦掉了于若菀嘴角的汤汁,含情脉脉的看着于若菀。
于若菀惊住了,看着肖墨颜那柔情似水的神情,一时间惊慌失措,转头却看到了变黑的银针,酒水有毒。
于若菀神色慌张,却故意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肖墨颜瞧见银针变黑,心里一惊,这是幽国的小城,人口不多,而这特殊时期不会那么容易混入细作,定是自己的….
“走,赶紧回去。“肖墨颜说罢,迅速起身拉住于若菀,见于若菀还在呆呆地愣在原地,肖墨颜一急,一把抱起于若菀,毫不犹豫从三楼纵身飞下。
只见二人稳稳落地,于若菀脸上已经绯红,轻咳了一声道,“殿下,放我下来。“
“啊,?噢噢,”肖墨颜本来还愣着,听到于若菀的声音瞬间大梦初醒一般,双手一放,于若菀差点摔在地上。
“人怎么走了?刚刚还在,”二人抬头,看见三楼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肖墨颜对着惊魂未定的于若菀道,“这是冲我来的,走吧,先回去。“
于若菀欣慰自己没被摔地上,还未回魂又跟着肖墨颜匆忙回了城外的军营。
“于护卫,今日你好好歇息,明日要早上路,晚安。”送于若菀到营帐门口,肖墨颜眼神竟有些羞涩。
“噢,那殿下今日之事….”于若菀正欲问询下毒之事,肖墨颜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继续追问道,“下次有机会再请于小姐吃饭,晚安。”
于若菀楞了一下道,“谢谢,那殿下晚安,”说完久久看着肖墨颜离去的背影,直到缓过神来才转头进了营帐。
今日的事情让于若菀明白了肖墨颜在幽国的处境并不算好,这种情况应是夺权引起的私下暗斗。
听八卦说,幽国的太子和肖墨颜表面虽融洽,暗地里争斗不断,对于肖墨颜到邕国做质子之事,太子应当想他客死异乡吧,于若菀想到不禁叹了口气。
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如今担忧战事,没有其他精力了。
幽国太子,肖墨元。虽是先皇后嫡子,可从小体弱多病,在一众能文能武的幽国皇子里并不出挑,且不得民心。
传言幽国皇帝更喜欢三皇子,也就是肖墨颜,其生母虽出身不算高贵,却是人人称颂的贤贵妃,深得皇帝信任,掌管幽国后宫多年。
天还未亮,看这瓢泼大雨好像没有停下的意思,于若菀觉得寒意扑面而来,果然越靠近枭国,天气越是寒冷。
“于小姐,我是左滕飞,您方便拿一下东西吗?这是殿下让我给您的,另外这雨还未停,需要等雨停后方可上路。“门外传来左滕飞的声音。
于若菀在营帐口接过道,“好的,代我多谢殿下,”仔细一看,这是肖墨颜平日里穿的青色披风,由蚕丝织成,看上去素雅却贵气。
正是寒意来袭,于若菀不由得把披风穿上,暖意油然而生。
于若菀脑子里浮现出肖墨颜平日里的意气风发之样,相貌堂堂,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哎,这个幽国三皇子甚是迷人,于若菀不禁一副痴呆样,摸着身上穿着的披风,傻傻笑着。
此时肖墨颜正仔细研究眼前的地图,皱眉大喝,“腾飞,进来。”
“左护卫前去送披风,还未归来,殿下有何事吩咐“进来一个年纪稍轻的护卫道。
“啊,”肖墨颜微微一怔,继续道,“那你去武王的营帐,禀告他我有事和他商议,让他来定夺时间,再回来告知于我。”
见护卫转身离去,肖墨颜想起于若菀,今日天气骤变,自己让人送去的披风,不知道她穿了没有,还会不会冷。
想到这里,肖墨颜若有所思,自己怎么如今这么爱管别人的事,好像,好像自己对于若菀跟对其他人有所不同。
原来情窦初开之时,二人已心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