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对于两个少年来说,那是真的太短了。
“江哲宇,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啊!”临走前,安凌薇还不忘叮嘱江哲宇。
“嗯,放心吧,我会的。”他们眼中对彼此的不舍毫不保留的暴露出来,江哲宇伸手轻轻抱住了安凌薇,安凌薇顺从地搂住他的腰,闭着眼睛柔声说:
“那我走了啊!”安凌薇坐在车上,打开车窗,对着江哲宇挥手。
江哲宇也抬起手朝她缓缓地挥着,车子开始离站在村口的江哲宇越来越远。
安凌薇将头探出去,看着后面目送他们离开的江哲宇,直到看不见了,安凌薇才重新坐回座位上。
“薇薇,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小哲宇啊?”安凌薇的妈妈强憋着笑,出声问道。
还没等安凌薇回答,爸爸就说话了:“每次来都这么开心,去的时候都是哭哭啼啼的,每天都要去找这个江哲宇,不是喜欢是什么?”
安凌薇止住哭,被爸爸妈妈说得脸红红的,她大声地喊到:“江哲宇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好朋友!我很喜欢他!”
少年之间的情字就是这么简单,可能都没搞懂别人说的是哪种喜欢,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喜欢”这个词,毫无顾忌。
从那以后,两人只要有空都会给彼此打电话,由于那个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他们打不了视频,只能打电话,听听对方的声音。
后来上学了,江哲宇成绩优异,去县城上了初中,住校。安凌薇去了爸爸给自己安排的一所私立中学,虽然没有住校但是闲下来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所以他们的联系便又少了,但是江哲宇有时会借同学的手机打电话给安凌薇。
因此两人的联系几乎没断过,有时对方在忙,就会说等会儿又打过去,他们仿佛从来不会感到腻烦,反而每天都在期待着手机被大人接起,然后朝自己喊到“她/他又来电话啦!”
有时他们还会收到对方寄给自己的一份来自远方的礼物,有吃的,有玩的,甚至还有信。
虽然都不能见着面,但是他们总会有一种对方就在自己身边的错觉。
单纯而又美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也算有滋有味。
但是上天总是不公平的,他总是会在给你打开一扇窗的同时又给你关上一扇门,从来都不会让你觉得其实生活是十分友善的。
他们这种美好,一直持续到他们初二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无人可预料的变数。
初二下学期安凌薇爸爸的工厂出了问题,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妈妈心疼又心急。
后来爸爸要去C市签一个非常重要的合同,妈妈说什么都要陪爸爸一起去。
即使爸爸说过有司机会开车送他过去,但是妈妈说想多陪陪爸爸,而且也可以帮助爸爸一些工作上的事,还可以自己全程开车让爸爸放松一会儿,爸爸拗不过妈妈,就只好答应。
当然,这种事是不可能带上安凌薇的,恰好她长期居住在国外的姑姑回国办事,安凌薇跟这个姑姑从小就十分聊的来,姑姑也很喜欢她。于是她成功地被寄居在姑姑家三天。
安凌薇也是很乐意的,毕竟她还要上学,还要去补习班,是不可能跟着父母到处跑的。
恰好她在姑姑家住的第三天是周五,到了晚上,安凌薇估摸着这会儿江哲宇肯定已经到家了,于是她借姑姑的手机给江哲宇的爷爷打了个电话,那边迟迟没接,等到手机自动挂断,然后打第二个,响了好久,那边才接起来。
“喂?”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安凌薇连忙喊到:“爷爷,我是凌薇丫头!”
“哦!凌薇丫头啊?哲宇过来,凌薇丫头来电话了!”安凌薇都还没跟爷爷寒暄两句,那边就很快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安凌薇?”
江哲宇正处于变声期,声音不跟小时候一样稚嫩了,反而有时候说话说着说着就会变得有些哑,让他不得不时常清嗓子。
安凌薇已经不止一次的嘲笑江哲宇变声期结束了之后会不会声音就沙哑得说不出话了?然后会不会一张帅气逼人的脸一开口就是个公鸭嗓?
而此时江哲宇通常都会自动屏蔽她的这些话。
他们跟往常一样聊了一会儿,就不得不挂了,因为安凌薇的姑姑开始催她写作业了。
这天夜里下了非常非常大的雨,毕竟夏天了,多雷多雨。
天空已经开始打雷闪电了。自从那次山洞外发生落雷事件后,安凌薇特别害怕巨雷的声音。
以前只要打雷她都央求妈妈陪她睡,刚开始妈妈是拒绝的,但是由于有次打雷她被吓得十分大声地尖叫,全身都在颤抖,把爸爸妈妈都吓得不轻。
去看医生医生只是说这是安凌薇被惊吓过度的一种心理效应,除非她自己放开,否则也没办法。
从那以后每当打雷妈妈就不得不陪她睡了,可是现在妈妈不在身边,她只得请求和姑姑一起睡。
她真的感觉特别没面子,初二的人了,居然还想着跟大人一起睡,但是打雷她就会想起那天的那个事,她就会有种那个雷马上要打在自己身上的错觉,然后全身发抖,心悸,甚至会控制不住自己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