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姝虽然是慕容府的嫡女,可是这个嫡女是怎么回事,慕容贵妃心里有数。
所以,这个时候,自然是偏向于慕容羽的。
“大胆,居然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放肆,还敢推人下水,来人啊。”慕容贵妃越过皇后,准备先发制人。
可是皇后娘娘也不是个傻的啊。
一看慕容贵妃这是想越权,来凸显她的位置。
忙抬了抬手:“慢着。”
皇后娘娘一抬手,其它人也不敢胡来。
慕容贵妃眉心一跳。
而皇后这个时候,就算是不喜欢从慕容府嫁过来的东姝。
可是能跟慕容贵妃死磕上,她也是愿意的。
“你且细说来听听,谁推的你,怎么推的,旁边可有其它人看见?”皇后一开口,中宫气势十足。
而且问的还是慕容羽。
慕容羽这会儿被披了衣服,跪坐在那里,还有些迷糊呢。
一听皇后这么问,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
结果自己在那里嗫嚅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皇后一看慕容羽这样,不屑的笑了笑,只是并不明显,不让其它人瞧见。
可是慕容贵妃跟她斗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明白,皇后面容之间的不屑之色?
对于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女,慕容贵妃暗啐两口。
此时她倒是可以强横的利用权势,将东姝直接拿下,不让她有机会说话
可是皇后还在呢。
这种可以让自己不痛快的时候,皇后怎么会放过?
所以,不等慕容贵妃反应,皇后便高声问道:“那你呢,怎么说?”
“回皇后娘娘的话,妾身没有推人,左右是谁,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得清楚,而且我与二妹虽不亲厚,却也无仇,没必要推她下水,让她遭这样的罪……”东姝开口的声音,不徐不急,仪态也极为端庄。
皇后娘娘看得直点头,觉得赫连家的这个媳妇娶的还不错。
虽然一过门就守了寡,但是仪态很好,皇后娘娘有些满意。
觉得这一局,自己要赢了,皇后底气足了不少。
毕竟东姝对上慕容羽,长点脑子的都知道,输的不会是东姝。
东姝不输,皇后娘娘就占了上风。
只是东姝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慕容羽扯着嗓子尖叫道:“谁跟你亲厚,谁跟你没仇,你就是嫉妒我是正经嫡女,而你不过是个外室女!”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贵妇贵女一听这话,也是吓了一跳。
这慕容诗明明是以慕容府嫡女的身份嫁到了赫连府,如今若这个嫡女是假的,不过是个外室女,连庶女都不如。
那赫连家怎么可能善罢干休。
这样的宴会,虽然庶女可参加,但是妾室是没资格进来的。
所以,闻人氏不在。
可是闻人氏不在,人家赫连家最尊贵的女人,皇后娘娘还在呢。
若真的清算起来,吃亏的还是慕容府啊。
对于慕容羽的尖叫,东姝表现的依旧淡定从容,不见丝毫慌乱:“二妹说笑了,父亲说我是嫡女,我便是嫡女。”
东姝这是在提醒慕容羽,也是在提醒慕容贵妃。
毕竟顶了慕容诗的身份,多少还是要给慕容府一个机会的。
如果对方抓住了,这件事到底为止。
东姝也不会过度计较。
算是全了慕容诗对慕容府最后的情谊。
可是如果对方不识好歹,还是揪着不放的话……
那对不起了。
把慕容府连根拔起是夸张了点,但是脱下一层皮,是肯定的了。
慕容羽哪里懂这些,倒是慕容眉想说些什么。
可是皇后和贵妃还有其它妃子都在。
她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冒头啊。
慕容贵妃一听东姝这样说,低喝一声:“羽儿,还不快给赫连少夫人道歉。”
慕容羽这会儿已经被东姝那一句“父亲说我是嫡女,我便是嫡女”气得失了志。
也不管不顾这是什么场合,扯着嗓子就尖叫:“你就是外室女,就是外室女。”
看着慕容羽这样失态,皇后隐讳的笑了笑。
这些年,慕容府对慕容羽这个女儿,纵容的厉害,所以养成了如今的性子。
皇后娘娘很乐意看到,慕容府多出废材。
毕竟这样也会衬托着赫连府女子的端庄。
“诗儿,你来说。”皇后娘娘抬抬手,示意东姝来说这件事情。
慕容羽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的模样,实在没眼看了。
慕容贵妃气得咬了咬牙,暗恨平时把慕容羽宠坏了,关键时刻居然拖起了自己的后腿。
对于皇后给的机会,东姝趁机就爬上去了,施了施礼,从容应道:“回皇后娘娘,原本这件事情,是府中隐私,父亲不愿意提及,妾身原本也不想说。可是妾身既然以慕容府嫡女的身份嫁入赫连府,自然还是要顾及着赫连府的名声问题。”
说到这里,东姝微微一顿,眼角的余光看到皇后满意的神色,接着说道:“所以,这个非嫡的污名,妾身可不想背,如今趁着贵人皆在,妾身便将慕容府的旧事说一说。”
东姝这句话一落下,慕容贵妃脸色变了变。
当年慕容家是怎么样的。
她和慕容炳又是怎么样在慕容诗母亲的资助下,成功进入兰城,一个考取功名,一个成功入宫得了圣宠的。
这些,贵妃心里清楚的很。
可是慕容炳这些年有意隐去发妻的痕迹,不过就是不想让其它人知道,他曾经落魄过,而且落魄的时候,还是靠发妻养活着。
这算是一段不怎么光明的历史,慕容炳觉得于仕途无益,并不想让人知道。
可是现在,东姝却要将这一段旧事说出来。
慕容贵妃很紧张。
这个时候,甚至想装晕或是其它的办法,避开这件事情。
可是皇后一直盯着看呢。
东姝在慕容贵妃变幻莫测的神色中,将这一段旧事讲了出来。
着重讲了一下,落魄时的慕容炳,是怎么生活的。
“母亲早起卖糕点,中午还要替人做衣服,绣花,晚一些的时候,还要替人洗些衣服,一直拖到很晚才入睡,就算是这样,也是拖了很久,才凑够了父亲赶考的银钱,可是父亲一朝高中,却不想承认自己这一段落魄的历史,将母亲送到别院,甚至对外声称,自己从未娶妻。”
“母亲怀有身孕的时候,父亲娶了淳于府上的小姐,也便是如今慕容府的夫人。”
“妾身长到六岁的时候,母亲因为忧思成疾,早年又熬坏了身子,没挺过那年的冬天,去了。母亲走了不足半个月,妾身便被父亲送到了远在边关的青月观,说是为了家中祈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