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刚是个老混子摄像师,在竖店征战多年却毫无作为,只得在一些没什么知名度的新人剧组里混口饭吃。虽说一个月也有两三万的高薪,但却经常有这月没下月的做着临时工干的事,一年下来还不如影楼里拍婚纱照的摄影师。
张少刚也是有梦想的,他梦想有朝一日能为一部能获得金像奖金马奖哪怕金基霸奖都行的电影并获得最佳摄影奖项,可惜在现实面前一次又一次失望。
他始终是个碌碌无为没有任何名气的三流摄像师。
哪怕再三流的剧组,如果电影成功了事后都会对这些曾经的工作人员一点点分红,意思意思给个几万的红包也成,但现实他接手过的电影都是赔得投资商赔掉裤衩导演身败名裂的大烂片,也就是所谓的一片制合约。每一次合作都是新人导演,基本没有旧面孔。
他已经习惯了。
这不,前阵子刚刚结束的《有钱女人最好命》他都已经失去希望了,琢磨着又一部扑街大烂片从他手上诞生,那个导演估计也没有未来了。所以这几天休息的时候,他一直在跑市场毛遂自荐,希望能找到一些新人剧组赏口饭吃。
如果不是为了梦想,张少刚早已心灰意冷退出影视圈找家影楼老实当他的摄影师,但是人如果没有女人家庭,再没有事业的话那活着就真没意思了,生不如死,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张少刚不想做那样的人,如果一生中还有一次希望的机会,那么就全力以赴去争取,就像飞蛾扑火般死得辉煌。
这天,张少刚一如既往在竖店东游西逛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叮嘟叮嘟叮嘟~!”
接通以后,对面一个清脆的女声对着他乱说一通,他的助手隐约听到杂音以为是推销电话正准备让他挂了,结果却发现他一脸震惊的表情。
“咋了?你刚交往半年的女朋友要生了?”助手嘴贱地调侃道。
“不是,是王导要拍新戏了,说上次合作比较合拍,要再次找我拍戏了!”说到最后,张少刚一个奔四的老男人差点像孩子般跳了起来。
“哪个王导?”助手不明所以。
“你他妈脑瘫啊,上个月刚刚合作过的,《有钱女人最好命》那个王易导演!”张少刚拍了一下他脑袋好让他清醒清醒。
“卧槽,这哥们牛逼啊,上部电影我记得还没过审吧?这么快就找到钱拍新戏了,可以啊!”助手听闻也是兴奋无比,有事做总比虚度白日的好。
“叫上阿三,收拾东西,明天去报到!”
“得咧!”
......
剧组筹备极度顺利,基本用的是王易上部电影的原班底。这些原本就在竖店里打零工的人基本没有找到新的事做,被韩小青喊一声就马上过来了。
资金到位,工作人员到位,演员到位,大家一起烧香拜神宣布《最强喜事》剧组正式开机!
有过一次执导电影经验的王易这一次导起戏来也是得心应手,什么人该做什么事他都一清二楚,加上这次资金并不拮据,电影的场务他都聘用了好几个。因为暂时还没到刘心妍的戏份,所以她闲暇也跟在王易身旁端茶递水做着助理的工作,韩小青依然是到处跑腿执行王易传达的任务命令。
今天拍的第一组镜头是男主角在给自己化妆的戏,作为一个帅而精致的男人,必须得会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至于陈汉升能不能演出沈美的气质,就看他的演技水平了。
“A!”
“我现在不是在化妆,而是在伪装,因为我的工作需要我这么做!”随着王易的声落,坐在化妆台前面向镜头的陈汉升开始进行假笑式的自我介绍,“嗨,大家好,我是沈美老师!”
“CUT,换镜头!”王易没有特别说明就说明他对这组镜头感到满意。
下一组镜头依然是在原地,只是将化妆台之灰的场景摆设换了些东西变成一个电视导购场景。
“A!”
接着就是一个演技夸张无比的女主持人对着镜头大声宣扬迎来了史上最厉害的化妆师沈美的教学时间,紧接着就是一位漂亮胸大穿着清凉的模特上台而来。
陈汉升演的沈美当然美滋滋地给这个模特做了一次放松身心的按魔,惹得她发出呻吟的同时也惹来了女主持人一顿白眼。
“我想按摩时间差不多了,沈美老师,开始化妆吧!”
“好!”
一顿王易根本没有找人教过陈汉升但他却熟练度MAX的化妆打扮后,陈汉升继续说道:“画眉千万不要从眉头开始画,一定要在眉中间......”正在他给模特画得极端享受时,那模特再次不受控制瞄了他一眼,然后陈汉升一呆,那支眉笔掉在了地上。
“CUT!掉的位置不对,再来一遍!”
原本的眉笔应该顺理成章掉在大胸模特双峰之间,然后是双方一阵尴尬结束这幕戏,现在缺少这个画龙点睛的镜头,拍戏追求精益求精完美效果的王易当然不会罢休,无论多少遍他都得完成才行。
没错,凡事追求极致才是对待艺术认真的表现!
于是在笔一次又一次滑落之后,终于顺利掉进了它该掉进的地方。
眉笔: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这里好挤啊,我好想出去!
“CUT!完美!”
终于结束了这组镜头,大家纷纷收拾东西准备转移到下一个场地。
而第一次担当男主的陈汉升实在是紧张得手忙脚乱生怕哪点做不好被导演骂——这是假话,实际上他对于眉笔掉进胸这事乐意得很,望着模特一次又一次地发出娇呼和凝视,他承认自己再一次寻找到了爱情。
趁着大伙都在忙自己事的时候,他悄悄向女模特递了有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过去,那女模特也是心领神会回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而另一边在指挥大伙搬东西的王易全程不落看到了这一切,但他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