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龙做了一个神奇的梦,梦中他将手轻轻一挥,雪纷纷飘下,又轻轻一挥,大雨磅沱而下,他在大雨中睡觉,身体飘浮在雨中,他去感觉到安祥温暖。
“6428,你还活着吧。”
一阵当当的响声,夹杂着警卫的不耐烦的声音。
“带上你的眼罩,没有人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独龙在床上到处翻找,然后将眼罩戴上,有时眼罩会在夜滑落下来,但以前从来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快点儿!”警卫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我没有提出申请。”独龙一边戴着眼罩一边说。
“什么?”
“保护性监禁!我不想那样。”
“保护性监禁?放屁,赶快出来!”警卫听上去仍然很生气,因为自己他好像更生气了。
“去哪里?”
“法院!”
“法院?”
“别磨磨噌噌的了,我们得赶在十点之前到。”
“在哪里?”
“南苍,你以为是哪里,这里过去得好几个小时呢,堵车的话更麻烦,真是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道一声。”
警卫埋怨着,独龙心想他已经知道了警卫为什么不开心的原因了,可是现在他关心的不是这个,“离开……这栋楼?”
“不然呢?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开心过头了?”
离开这栋楼?
不,独龙内心是拒绝的,因为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确切的说,他没有带微型武器,他甚至不想离开自己的牢房,于是他说,“等一分钟。”
“嗯?”
“只是稍微洗漱一下。”
“洗漱?又不是去面试工作,更不是让你去相亲。”警卫语带嘲讽的笑,他的心情似乎好些了。
独龙的手开始颤抖,这不是他想要的,一切都是这么突然,本该取消的庭审为什么照依然开庭了,那个女人没有通知他。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平静,然后他灵光一闪,“这是对法庭的尊重。”他说。
警卫盯着他,这不是个冷酷的警卫,但他此刻的目光就跟最冷酷的人的目光一样冷。
“一分钟,”他说,然后他走下楼梯。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把微型武器找出来,然后放到右眼窝处,由于手有点抖,微型武器还划了他一下,他站在汤碗大小的水槽旁边,把冷水泼在脸上,这时警卫回来了,门被打开。
独龙遵循着往日的规距,举起双手,张开双腿,完成整个例行检查。
“走吧。”
他们走下大楼,穿过牢房,经过厨房附近的一小片空地,走进独龙从未见过的一个房间,里面有很多警卫在那里,有些是他日常看见的,有些不是,他们都表现出最严肃的样子。
一会儿,有人给他戴上手铐,脚镣,警卫带着他走出房门,穿过另一片地,走进一辆黑色厢式警车,车门从外面被关上,厢式车开始摇晃起来。
透过黑色的车窗,独龙看见了乡村的景色一一从他身边闪过,这是从他……是从时候开始的呢,独龙开始回忆,对了,是从他去了医院那次,托那只右眼的福,,他曾经看过一次这样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他睡着了,好像四周都是下雨的声音。
“6428,醒醒。”
独龙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已经不动了,一个警卫站在他的面前。
“站起来。”
独龙边站起来,边检查眼罩是否有滑落,他拖着脚镣走到打开车门的旁边,坐在车板的边缘,笨手笨脚的往下滑,他感觉自己的右眼微微的挣扎了一下。
“走吧。”
独龙走进一牢房里,然后门关上了,钥匙被撞得叮当响,他被锁在里面。
独龙坐在一张床上,这床跟他自己那张非常像,他闻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咖啡味,真正的煮咖啡,他已经快有二十年不曾喝过煮咖啡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道门打开了,走进来几个人,他的两个看实穿着军绿色制服,其他一些人穿着蓝色制服,他们身后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那个有着绝妙皮肤的女人。
袁珊——他突然就想起了他的名字。
她径直向他的牢房的走过来。
“你好,庄先生,一切都还好吗?”
“都好。”
忽然,她的眼睛不满的眯了起来,她猛的转身,目光看向警卫,“为什么给他戴上手铐脚镣。”她质问。
一个穿着军绿色制服,袖子上有三条杠的人说,“正常手续。”
“在你们的眼里可能是正常手绪,但是根据法规,这也是完全灵活运用的,尤其是我的当事人很可能是被冤枉的,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要去掉这些东西,手铐、脚镣。”
空气中莫名的安静。
“另外,我们给他准备了一些便装,我的当事人不能身穿这种会引起偏见的服装出庭。”
独龙不理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喜欢她对这些法警产生的影响。
他们紧紧的皱着眉头,胸涨得通红,胸前一鼓一鼓的。
他几乎要大声笑出来,或许他已经笑了,有一两个法警扫了他一眼,速度很快,令人讨厌。
然后出现了很长时间的沉默,独龙熟悉这样的沉默:谁先说话谁就输。他目睹过太多这样的场景。
有人说: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