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九章(1 / 1)夕夭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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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不是你发展音乐的最理想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

司徒盯着他,眼睛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南苍不是你的幸运城市,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我现在在这里过得很安宁。”

庄义文说完这句话,随即意识到,这位局长是想让他把这些话说给其他人听。

可是他的反应太迟钝了,就在他反应迟钝的时候,他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枪口直指着他,而且碰疼了他。

然后他又听见局长的声音:我刚才怎么说的?

声音很温和,只是态度不是那么温暖。

“把这些话说给其他人听?”

局长点点头,“我认识很多刑满释放犯,你知道和他们比,你的优势大得多,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是无辜的。”

枪向他耳朵里一顶,这次更猛。

回答错了。

庄义文觉得他已经回答了正确的答案,可是眼下的情况好像允许他这样答。

庄义文除了这个答案也想到其他,最好也不要去乱猜,这样才安全。

“那你能告诉我,我的优势在哪里?”

“你是富家子弟吗?”

“不是。”

“你想过现在会很富有吗?”

原来是这样。

可万一自己大红大紫了呢?

多年的监狱生涯让庄义文逐渐找到了谈话的节奏,于是他努力配合他的节奏,“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轻而易举得到到四十多万?”

“我知道,因为我得到了钱,他们没有。”

“现在看来,你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这种说话的方式是他惯用的,这点庄义文以前就领教过了,不过,此刻他觉得重点字眼是“现在,”这是他的做事方式,“说对”是第一位。

“这样我们的谈话就轻松多了,”司徒说,他稍稍松了点力道,但枪口并没有因此而拿开,“现在,我们再来讨论一下写书的问题。”

庄义文并没有因为他减缓了枪的压力而放松,现在他仍然觉得很恶心,“写书的问题?”

“你的书计划写什么?”

写歌,庄义文到嘴的两个字,在听到咔嚓一声响时,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以为是他扣动扳机的声音,但是,后来才发现,那不是扳机扣动的声音,是他嘴里发出的一种清脆的金属的声音,这让庄义文觉得更惨人。

于是他思考了一下说:“写关于我的故事。”

“关于你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庄义文说,还有谁比你更清楚,他心想。

枪从他耳朵里滑出来,“你写过书吗?”

庄义文摇摇头,他感觉自己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这是不是预示着他可以活下去。

“你准备怎么开始?”

“还在考虑。”

“像你这样的人写书,或许应该和专业作家合作。”

“是吗?”

“比如记者,特别是一直跟踪这个案子的人。”

“没有想过这些。”

“现在,你想到了这样的人了吗?”

庄义文的右手不自禁的颤抖起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安娜合作的事情了吗?

如果他知道了,这会是一件坏事吗?

可是不管怎样,要他和一个警察共享信息,这是决不可能的。

“没有,不过我想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

庄义文在座位上移动了一下,他委想下车,枪已经到司徒的腿上。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先去采访一些人。”

“采访?”

“嗯,是的。”

“采访谁?”

“还没有定下来,或许我会列出一张采访名单。”

“名单?那么谁会在名单上呢?”司徒说,运河的那边又有什么东西尖叫了一声,“嘘——”

惊恐的叫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它还没来得及入耳便已停止,这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庄义文做了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夜色中,难闻的气味让他很难镇定下来。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

“你还没有回答我,谁会在你的采访名单上,”司徒看着他,“我怎么样?”

庄义文吃了一惊,“不敢劳烦您大驾。”

“不麻烦,想采访我吗?现在,怎么样?”

“不,不,”庄义文很想打开车门离开,“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不用不好意思,”司徒笑着看着他,这让庄义文胆寒,果然下一秒,“发生的最坏的事情会怎么样?”

什么是可能发生的最坏的事情?

被扔进有汽油味的水中,沉下去?

子弹穿过脑袋?

啪!

庄义文的心脏漏掉一拍。

“下次再聊,怎么样?”庄义文说。

“看你安排,”司徒说,“不过,可以肯定告诉你的是,要在创作行业中有所作为,你必须更有主动性才好。”

“我尽力!”

司徒大笑起来,庄义文感觉到自己的衬衫已经湿了,而且粘在了座椅后背上。

“或许你早已经开始了,”司徒停止了笑声,但脸上依然挂着大笑的表情。

“我吗?”

“你早开始了,只不过我现在才明白,你已经采访了我的妻子。”

“采访你的妻子?我不明……”

司徒如此快速的转变话题,庄义文还没弄明白时,他左边脸庞便被结实的挨了一拳,然后沉重的枪管打下来,瞄准装置划破了他的皮肤,随着呼呼的气流,司徒举起枪,枪口对向他。

“你给我小心点!”司徒说。

庄义文脑子里一片嗡嗡声,他摸摸脸,觉得血水和汗水粘在了一起。

微型武器,他还会把它放在床垫下吗?

再也不会了,现在仅仅是一想到它,庄义文就觉得身体有无限力量。

“或许在你看来那是采访,但是,是她来主动见我的。”

“然后呢?”

庄义文耸耸肩,脑袋开始清醒,“她对所有发生的事情感到很遗憾,为此而自责,我告诉她不用自责内疚。”

司徒怀疑的看着他,眼睛犹如黑如洞一样,“你是这样说的?”

“对,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说:不用自责,我原谅你了。”

“你原谅她?”

“对,为什么要抱着仇恨生活,那样我们大家都不会好过,就像她的说那样,这是诚实的想法。”

“诚实的想法?”

“她的指认,她对我身份的指认,”庄义文现在像导演一样,在导一出大戏,他为此感到很紧张,说话的语速不自然的放慢了很多,“她说对于指认我的事情,感到很内疚,她要查清所有事情的原委,对我,对她自己有一个交待。”

“你对她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就是告诉她,谁都有可能犯错,不用在意。”

“谁都有可能犯错,就这些?”

“对,就这些。”

“录像带呢?”

“关于这个,说实话,我知道得并不多,我的律师们知道的比我多。”

“这样说来,你并没有对我的妻子灌输什么推论,猜测。”

“没有,你觉得我的样子像那种很会玩心计的人吗?”

“这可不敢肯定,人不可貌相。”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到一些微小的声音,但只有庄义文这样听力敏感的人才能捕捉到。

他知道那是血滴从脸上滴下来,落在衬衫上的声音。

“我想说的是,生活需要继续,我只想往前走。”

然后是更长时间的沉默后,司徒把枪放进枪套中。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主意,”司徒说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立马冷了脸:“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要记住两件事,第,南苍不适你,第二,写书对你搞清楚这些事情没有帮助,明白了吗?”

“明白了。”

司徒发动了车子,“下去。”

庄义文下车,小汽车掉转车头,从重型推土机边开过去,但还没有绕过去,尾灯亮了,小车又倒回来,停在庄义文身边。

车窗摇下来,露出司徒的脸,“还有第三件事,虽然我觉得这都不用说,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下。”

“什么?”

“如果你再见我的妻子,和她说话,或者有任何接触,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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