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周围人们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纷纷拍手叫好,伴随着少有新人的叹息声,以及押宝人的叫卖声。
“不愧是林公子养的斗鸟啊……已经连胜五盘了……”
“是啊,今年估计又是林公子拔得头筹了。”
“我看每年的斗鸟之王都搬给林公子得了!”
“你押的是谁?”
“还能有谁?林公子呗!”
“林公子是谁啊?”
“林公子你都不知道?白带你看了那么多场斗鸟赛!林公子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斗鸟宗师啊!”
“他叫什么名字啊?”
“林公子从未透露过姓名,我劝你不要问了!没人能打听得到!”
“再押一盘再押一盘,下一把肯定还是林公子!”
“我估计啊,没有下一盘咯!”
“你没听说吗?斗鸟章听闻林公子来了,他都不参加今天的决赛了,好几个听到林公子名号的都跑了!”
贺九笙听的晕晕乎乎的。
这个林公子是谁?
笼里那只趾高气昂的画眉鸟好像是他的,这么厉害吗?
贺九笙不明所以,继续吃瓜。
只见笼中败鸟的主人被放进笼子里将自己的斗鸟拾了出来,这位公子哥儿脸上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又急又气,是以抹着眼泪就走了。
“下一位,王大龙王公子!”
贺九笙顺着声音看过去才注意到,原来这场是有主持人的,就在鸟笼另一边。
而那扯着嗓子喊名的主持人身后,则站着众多参赛者,皆是男子,无一例外的手里都提着鸟笼。
当主持人又叫了一遍王大龙的名字。
只见站在队伍末端一青衣男子默默的离开了……
主持人眼一瞥似乎注意到了,却又装作没看到的对着人群喊了一句,“哪位是王大龙王公子?若是此刻不出场,就视作弃权了!”
无人应答。
人群里嬉笑声不绝于耳,纷纷都在感叹这位林公子的画眉鸟又把一个选手给吓跑了。
他可太能了他可太厉害了……诸如此类。
“谢小闵,谢公子……谢公子在吗?”
“周浩文,周公子……周公子……”
“王岚山,王公子……王公子在吗……”
“……”
“若是无人出场,那么今日的冠首就是林公子了!”
“呵呵……有趣。”
贺九笙清楚的看见主持老头儿翻了个白眼,似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林公子养的这鸟真是凶悍,人家宁肯不比赛也不愿折损一只名贵的斗鸟啊!”
“可不是吗,这今年的冠首又是他咯!”
押宝的人也大感无趣,有了往年的经验,大部分人都押林公子,不过是把本拿回来而已,赚不了个刺激,正跟公子哥儿散钱的时候,突然一个男声从天而降。
“等等,我的斗鸟还没上场呢!”
押宝人脸上一喜,来了来了,以他的经验,像这种中途打断颁奖的就是来砸场子的。
砸场子好啊,砸场子说明心里有底气,有底气就够刺激,够刺激公子哥儿就会押!
来人一身藏青色锦袍,人若玉树而立,一手执扇飘飘然,如绸缎一般的墨发高高束起,用一个金色发冠箍住,两耳垂下的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春日里的杨柳,清雅而飘逸。
“公子,您是?”
“我姓范。”男子淡淡的回了一句,话不多说的就打开手里的笼子,将手头的画眉鸟扔进了大笼赛场。
主持人还没来得及对完名单,范公子的画眉鸟就在笼中横冲直撞起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你……这……范公子,这不合规定啊!”主持人指着手头的纸说道,“这名单上没有姓范的,公子你没参加前几场比赛,怎么能直接上决赛呢!”
“管它什么决赛不决赛,我的鸟儿能赢就行!”
男子笔直的身段站在那里,愣是一个哆嗦都没打,临危不乱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男的什么来头?你认识吗?”
姚元霜摇摇头,“我很少出门,我不认识。”
两人继续安静吃瓜。
“范公子,我们这是晋级赛,不是打擂台啊!”
主持老头儿气急败坏的跺脚,眼神时不时的还朝男子的身后参赛人群里望,又往回男子,实在怒不可竭。
正在此时,观众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唏嘘声,老头儿刚指着范公子想骂,就被嘈杂声给淹没了,也扭头看。
此时笼中正上演着一场大戏。
两只画眉鸟正在进行着激烈的角逐,只见两只黄褐色的影子在笼中乱窜,时而可以看清一只鸟啄上了另一只鸟的翅膀,霎时之间又巧妙躲开,两鸟都在试探着对方的弱处,一时之间居然不分上下。
“顾先生,就让范公子的画眉跟我的画眉一决一二吧!”
听见这个声音,贺九笙整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刚才听见了吗?”她急急的去晃姚元霜的胳膊。
“什么声音?没听见!”
这厮沉醉在画眉的争斗中不可自拔,根本就没听见嘈杂声中夹杂的那句话。
如果她没听错,刚才那不是林尔珍的声音吗!
她平时就爱压着嗓子说话!
都姓林?
她怕不就是林公子吧!
她的目光再也没法只关注画眉一处了,往刚才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被主持老头儿挡住了。
老头儿得了指令,也不阻拦了,双手一搭在远处看戏,静观其变。
周围的人是不是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画眉笼中的鸟儿在经历了大约五分钟势均力敌的角逐之后。
突然之间,两只鸟儿突然不斗了,双双落在了枝头上。
其中一只画眉开始引亢高歌起来,不断的大鸣细唱,声音持续不断,婉转多变,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极富韵味,非常动听。
这叫声和之前听到的都不一样,似乎是在昭示着什么。
人群沉默了半晌,突然有人爆发出一阵狂烈的笑,“啊哈哈哈哈哈哈!林公子,你的鸟儿可算是遇到对手了!”
“林公子的画眉怕是发情了!”
“哈哈哈哈哈哈!可不是吗!画眉只有发情的时候才会叫的这么欢!”
“这还打不打啊!这算谁赢啊?”
“打什么打!林公子,快到你家鸟儿去洞房花烛吧!啊哈哈哈哈哈!”
“……”
贺九笙无语。
一想到林公子就是林尔珍,而林尔珍现在似乎是被这群人当中嘲笑,她心里就很不爽。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只刚进去的画眉……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