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买了三个烧饼,又绕到何铁匠家话一两银子买了把剑胚,余下的宝钞都拿来买小飞刀,走之前还不忘和玲玲挥手道别。
何铁匠见自家媳妇走出来,很是自觉地把塞在外衫内侧口袋里的宝钞交了出来,看着南门五远去的背影,说道:“你说他这是被赶出来,然后要买这么一批飞刀来刺杀陆大人?”
妇人抱起女儿,很是亲昵地蹭了蹭女儿的脸蛋,说道:“真到了你说的那种关头,我们就得想办法往北边逃了。”
“害,好端端的往北边跑什么?北边能有这边好看?”何铁匠关好院门,朝火炉那边走去,“管他要杀人放火呢!我收了钱就得给他做出来,不过他这要求还挺多的,尤其这现状要柳叶形,啧,着实要费一番功夫。”
“笨蛋爹爹。”
玲玲刚说完,小鼻子就被娘亲给轻轻刮了下,耳旁传来娘亲好听的声音,她说道:“你还小,不明白这里边的事情。你爹虽然是个笨蛋,但他也是个单纯的笨蛋。”
玲玲没听懂,视线就转移到院子边上那棵树上新筑的鸟巢,嚷嚷着要看小鸟。
“谁啊,没看到本店不开张的,哟!我说是谁呢!小祖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里边请,您要吃点什么,小的给您去做。”
南门五摆摆手,上下打量了眼张贵,笑道:“这才几天不见,怎么成这副模样了?我爹来过?”
张贵挠挠头,憨笑一声,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斤斤计较的家伙居然会有憨厚的表现,他说道:“瞧您说的什么客套话,您就是小的祖宗呐,比亲祖宗还亲的祖宗。您喝茶,茶水烫吗?”
“停停停!”南门五神色更加古怪,都开始怀疑眼前这杯茶是不是被下毒了,“张掌柜,你可听过一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帮不了你的,我不会答应的。”
张贵“唉”了声,还特意拉长音调,“小祖宗,您这就生分了。小的哪敢麻烦您老人家啊,就是希望您能记得小的这丁点对您好,小的就满意了。”
南门五没明白这人吃了什么药,但时候不早了,他还要其他事情,没空跟这人扯皮,于是把何铁匠的剑胚放到桌子上,然后在怀里翻找起来。
张贵见他把一块长条形的铁片放在桌子上,心里好奇不已,但有顾虑到楼上的贵客说不定正偷偷听着,也不敢多问一句话。
等到南门五从怀里找出一个锦囊后,张贵眼前一亮,惊叹道:“好物件!小祖宗,你这是哪里得来的好宝贝啊?麻花金丝,春丝云锦,好家伙,这可是工巧坊每年进贡给宫里的东西。小祖宗,你看这个百鸟朝凤图,不是宫里的娘娘公主,哪个敢用这个?啧啧啧,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和那些公主一样看到这等宝贝。”
“张贵,瞧什么宝贝呢?”
南门五正要扭头去看来人,却先瞧到张贵如临大敌般混身哆嗦着,从凳子上跳将起来,脸上僵硬的笑容瞬间自然了许多,陪笑着走向来人,“罗堂主,瞧您这话说的,这年头哪有您不知道的东西啊。不过是一个工巧坊的荷包,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门五看着来人也跳将起来,下意识地抄起放在桌上的铁片剑胚,朝那人冲过去,“王八犊子!姓罗的,你害的我没法读书,还有脸出现!吃我一剑!”
来者正是凤岐县声名赫赫的算命先生,罗鑫。罗鑫本在楼上客房里拨手指,神神叨叨的,忽然被那贵人告诫道:“千万不要下楼。”
本来罗鑫早上给自己算了一卦,说是大凶,但又能逢凶化吉。听到这么一说,这不是等着自己逢凶化吉,发家致富的机会嘛。找了个理由开溜出来,哪曾想这个凶相有点凶过头了。
罗鑫连忙往楼上跑去,同时高喊道:“南门五小兄弟,你这不是还要赶路么!你赶路要紧,别因为我耽误了行程呐!哎呦!”
仓皇之下,罗鑫没顾到楼梯,一个踉跄被绊倒在楼梯拐角处,好在平时练习双手抱头护脸的机会比较多,不让要是让这牙磕到这楼梯上去,自己这堂主就不要见人了。
南门五见罗鑫被自己绊倒摔了下去,也没兴致和以前一样扑上去痛打落水狗了,什么也没说,把荷包放回怀里,背好行李,将剑胚交给张贵,说道:“半个月之后,你拿着这个去梧桐大街青巷,找何铁匠,到时候他会给你一批柳叶飞刀。我不知道老金和你说的几文是以什么兵器为标准,那些飞刀就抵老金欠下的账,不够的话,以后我来的时候再补给你。”
张贵双手接过剑胚,轻笑一声,说道:“我从不占别人便宜,我再补给你两个消息。第一个,过些时日,云州城就有两大盛事,一个是考验读书人的小文比,另一个是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到时候云州城鱼龙混杂,你行事要谨慎再谨慎。”
南门五觉得莫名其妙,“我又不去云州城,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张贵笑了笑,“知道些消息总归没有坏处。至于第二个,来,附耳过来。”
半晌,南门五恭恭敬敬向张贵抱拳道谢。张贵施回一礼,正色道:“此去路上多加小心。”
南门五点点头,转身离开客栈,朝码头走去。
罗鑫揉着碰青的手腕,从楼梯上走下来,问道:“你把那事告诉他了?”
张贵呵呵笑着:“没有堂主您的同意,小的哪敢透露一点风声?小的说的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会影响大人的计划。”
“你心中有数就行。”罗鑫正满脑子琢磨着自己凶过了,吉在什么地方,也没像前几日那样为难张贵,“你去拿瓶红花油上来。”
“是。”张贵收起剑胚,朝厨房走去。
南门五出了客栈,抬头看了看天色,脚上加快了几分,匆匆走入碧水码头,按照迎春说的找到一个个头极高的黝黑汉子,跟着这汉子上到客船,再找到余道平。
找到余道平时,他正提着一个空酒坛,朝码头上的人砸去,而码头上也有人拿东西砸到船上来,还骂骂咧咧地威胁着要上船收拾余道平。余道平则是回之以另一个空酒坛。
南门五还是喊住了他:“余老伯。”
余道平瞥了他一眼,招呼一声后,连忙喊南门五过去帮他一块往码头上扔酒坛。最后还是酒坛子扔完了才作罢。
“妈的,敢在碧水码头惹老子?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余道平拍拍手,朝南门五走来,“小子,我记得你。你那两个女伴呢?她俩没来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找两个?坐船可是很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