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鸟汉子中了邪,遇到贼人不跑,还迎上去!我可不陪你胡闹!”车夫仅诧异了分毫,便一甩缰绳,驾车沿着泥路跑远了。
山贼见此也不去追赶,一个穷赶车的能有几个钱?还是眼前这个光头手里那玩意儿值钱,那么大一把金灿灿的剑,这得有几十斤重吧!
“且慢!”领头的那贼寇喊住众山贼,倒提着一把朴刀站了出来。只不过他都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就连高大的光头看不到他长啥样。
“二当家,还等啥呢,大家伙一块上,难不成还制不住他一个人?”说话间,便有几人蠢蠢欲动,似乎要举刀围攻那光头汉子,但更多的山贼还是听话地站着没动静。
光头见此,双手握着剑柄,将这把极其不协调的重剑举了起来,脸上虽有些平静,但表现出来更多的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期待,和一丝丝兴奋,“怎么不上了?”
“张狂!”
那几人从光头前后左右一齐扑身而去,举刀对着光头挥砍过去。正面刚的那位还留了个心眼,做好闪避的准备,却不料那柄重剑竟在这光头手里使得轻巧灵动。才见着一道金光闪过,四人就被扇了回去,而那光头依旧保持着举剑的姿势。好在周围兄弟眼疾手快接住几人,并带他们到一旁歇息去了。
这时,王昆才上前开口问道:“这位好汉可是要去凤岐县?”
“不错,我正是要去凤岐县。而且偏偏不从云莲山北边绕过去,就是要走山路来会会你们这班山贼!”光头狠厉的眼神从众山贼上扫过,最后落在握着朴刀的王昆身上。
王昆定睛看着那把重剑,看仔细了才发现这还是把没开锋的剑,金色的剑身上也没有花哨的图案,就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另一面应该也是这样。而剑柄那抹漆黑实在和这金子造的剑身看着让人别扭。
光头注意到对方在观察自己这把般若剑,也不藏着躲着,笑道:“你这贼厮也算有点眼力见儿,居然识得我这把宝贝。”
王昆笑道:“贼秃驴没有半点出家人的模样,你那宝贝有啥好看的,还不如拿去典当换来银两更显眼!”
光头一口浓痰吐到地上,“呸!也是个不识货的家伙!休要多话,你们要抢这把剑就一块上来,爷爷我赶时间,没空和你们一个一个地耗着!”
“猖狂!”
王昆拖刀而上,那光头也不守,举剑来攻,把剑使的像把锤子,却格外灵巧。王昆暗自称奇,手上的招式变化也多了几分,一时间竟也只和那光头斗个平手。
其余山贼见二当家没占到便宜,便一拥而上,有的拿刀往光头背上砍去,有的挥棍打光头下盘,有的出枪朝光头脑门戳去,各个都往要害招呼。但凡光头没能躲过一招,便要载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王昆也不是什么意气用事之人,见众兄弟来助阵,下手更加狠辣,一柄朴刀如蛟龙戏水般暗藏杀机,却又无处寻觅。刀光剑影之间,王昆寻得了个好时机,后手反握住刀柄,用力一挑,锋利的刀刃朝光头腹部划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光头大喝一声,众山贼被震了一霎,回过神来,却见那光头周身竟然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仅凭那把笨重至极的重剑居然挡住了众人的攻势!
王昆立马喝道:“后退!结阵!”说着,一个纵身跳出场外,便有持盾举枪的山贼从他身旁上前,挡在王昆前边。
光头见此也不惊慌,颇有些意外地环顾四周,而后看着从四面方缓缓逼近的盾阵,将重剑重新用僧袍包好抱在怀里,大声问道:“等等!那贼厮,我切问你,这阵法是谁教你?可是金止戈教你的!”
“呸!说了你也不知道!是平东府云莲军陈有财军师教给我们的!你可听过陈军师大名?”王昆揉了揉先前被震得发麻的虎口,神情忽然一变,赶忙喝住众人,“停!”
王昆从盾阵后走出来,举着朴刀问道:“那秃驴,你刚才说的可是金将军?”
“什么金将军银将军的,你这鸟人说话就不能利索点!我就认识一个叫金止戈的和尚!你们这儿有没有?”光头极为不耐,抬手甩去满头雨水。
“二当家,金将军以前好像是当过和尚。”一个山贼弯着腰跑过来,附耳说道,“而且前些日子金将军不是说了会找援军过来的吗。”
“此等紧要关头,不可粗心大意,得确认了身份才能让他过去。我先问他一问。”王昆将朴刀交给那山贼,转向光头问道,“我问你,你手里可有金将军的书信?”
“没有!”光头说。
“那应该没错了。”王昆低估了声后,叫众人散开,笑着上前邀那光头一同离开,并解释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师海涵。”
“无妨。金止戈派来的人和我说了你们这儿的情况,我多少明白点。不过亲眼见到你们这仗势,恐怕我知道的还不够多啊。对了,你刚才说那盾阵是什么陈有财教的?”光头问道。
“不错。陈将军本是行务出身,识得军中阵法,如此时刻也是教授给我们。大师走这边。”说着,王昆挥了挥手,有三个山贼四下散开,隐藏在密林之中。
“这么看来,那车夫也是你们的人了?”
王昆点点头,“那车夫是我们的人,如果有像大侠这样的人搭车,便会在沿途留下标记,然后在山里绕上几圈,等我们埋伏好后,再带过来。如此下来,我们已经除掉了四十几个细作了。”
光头问道:“那正常行路之人,或是来救援的呢?也都被你们杀害了?”
王昆沉吟片刻,双眼略显疲倦,“正常路人知道这里有山贼,哪里还会赶这么点时刻走山路?至于援兵,呵呵别看凤岐县地处三州交界之处,但地处偏远,导致景州那边的不想管,东西两边的知州也不敢逾越。最后倒成了没人要的穷孩子。”
“那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南蛮那边打过来了吧?”
“南蛮?嗤,要是南蛮那也算好的了。”王昆拨拉开灌木丛,露出一条石板小路,左右张望一番后,才敢走到路上,接着领光头往山上走去。
走了许久,众人才看到那立在悬崖边上的城墙。若是南门五在此处就会发现,这里多了一栋塔楼。
王昆笑道:“这便是我们的寨子了。大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