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百官都在议政的大殿中,殿里的烛火已经熄灭,光线昏暗,座下的人都看不清神宗的表情,大殿周围,都是禁军,穿甲执刀,蓄势待发。
神宗端正的坐在龙椅上,从长孙宏拍出厚厚的一沓贪污罪证起,就一个字都没有丢出来了。
自己最倚重的党派贪污受贿被人揪了出来,这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脸。
高维眉头紧皱,脸色难看至极,殿中被摘了官帽的十几人全都是他的门生,长孙宏一沓账册,就把这些贪污受贿的蛀虫拔了出来,一开始就打了个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毫无准备。
陆相闭眼休息,他和护国公争论一夜,此刻嗓子都哑了,而且该说的话此刻都已经说尽了,夏侯家准备充分,十分不好对付。
大殿里哑寂无声,所有人都累了。
小太监在外面偷偷看了许久,实在没办法把消息送进去,只能小跑着去回话。
凤来殿里,赵秋容昏迷未醒,情况十分不好,见红了。
太医的意见也有两种,一方要保胎,一方要落胎。
淳太妃和几位公主都守在内殿,诸位王妃却被夏侯夫人悉数扣押,后妃们也被叫到了外殿,如今神宗被困在大殿连个消息都无法通禀,赵秋容昏迷不醒,舒贵妃被扣问罪。
做主的,就是夏侯华琼了。
她现在,肆无忌惮的依仗着夏侯家的权势。
“娘娘只是见红,只要尽力保胎也未尝不可,琼妃娘娘执意要落胎,是非有挟私报复的嫌疑?”一个妃嫔实在看不下去了。
夏侯华琼抬眼一瞥:“本宫,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危着想,皇后娘娘身子娇弱,这都一晚上了都没办法把血止住,若是拖着,只怕会危及娘娘,落胎保命,有何不可。”
“琼妃娘娘有孕,自然见不得旁人有喜,何况皇后娘娘腹中才是皇上的长子。”另一个妃嫔也忍无可忍了:“皇嗣是国事,现在该让太医尽力才是,怎么能不经皇上做主,就私自决定落胎?”
一旁的夏侯夫人笑了:“皇后娘娘有孕四个月却瞒着不说,只怕是皇上不同意吧,如果皇上愿意要这个孩子,何不昭告天下以示庆贺?”
众妃哑言。
“吵什么吵?”灵善十分暴躁的走了出来:“都一晚上了,皇上还没来吗?”
她刚说完,小太监跑了进来:“禀公主,皇上还在与大臣们议事,奴才没法子传信。”
最后一句话他是哆嗦着说的。
夏侯夫人弯了弯嘴角:“三公主可听见了?如今皇上不方便,为了皇后娘娘安康,便听了琼妃娘娘安排吧。”
“没用的东西。”灵善抬脚往外走:“本宫亲自过去。”
“三公主!”夏侯夫人提高声音:“听闻周大人的身子一向不好,正巧此次我家神医跟着来了盛京,昨日刚去周府拜访过。”
周家?
灵善在门口顿住,袖中玉手握拳:“夏侯府的神医若是没能把人医好,只怕会贻笑大方。”
“名声而已。”夏侯夫人拨弄着手上的翡翠戒指:“哪里能和三驸马没了双亲惨?”
果然,他们拿捏住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