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诛心(1 / 1)鱼歌未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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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孙碧岑装病没去,听了那句话,她觉得自己目前不能正视徐欣毅。

心里总是慌。

徐欣毅知道她是为什么,特意贴心地留了时间与空间给她。

特意嘱托人将膳食送到她房间,多给她炖了碗甜汤。

孙碧岑觉得不饿,就喝了半碗甜汤,一口茶。

独身一人坐在床上一直冥想她与徐欣毅的关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他的,看待他的。

想了许久都是一个混沌状态。

是的,徐欣毅对她可谓是真的好,说是视若珍宝都不过分。

天权之人对她这个罪人之女,不逼不迫,在细小甚微的地方给她做到贴心暖意。

高高在上之人,从未肖想之人,那个只能在传闻里听说与议论之人,就在她的身边告诉她,心仪了两年。

自己全然无知的情况里,被人这样喜欢着,守护着,全部拉开了遮帷之后,刨开的是那一颗心。

一颗她想都没有想过的真心。

她受礼教束缚,这样的门不当户不对格外难受。

虽然她知道徐欣毅明显是不在乎这,纯属是她自己一个人庸人自扰。

越想越如同一团乱麻。

青衣叩门,轻声问:“姑娘,明日要入宫了,请早些安歇。”

然后一摸剪影立在门前。

孙碧岑是一愣。

明日她会入宫,他会出征,孙碧岑对这个一无所知,以为还会住上一段时间。

突闻青衣这样说,心里慌的一揪,连忙汲了鞋子就拨了床幔下了床。

披上一件衣裳,擎着一盏灯笼就往外跑。

青衣正要张口唤她,就见孙碧岑已经朝着院外跑去。

明日?

明日他就要出征了吗……

今日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一点风声都不漏?魏宇峰都知道在出征前与施姐姐话别……

她才出院子,迎面就撞上了徐欣毅。

一个满怀。

两盏灯撞在一起,掉在一旁起了火。

孙碧岑心惊,跳的厉害,没仰头看就知道是谁……

她唯一只入过一个男子的怀里,自然忘不了这入怀的感觉,所以不肖抬头就知道是徐欣毅。

整个人慢慢发僵,慌乱害羞起来。

徐欣毅被这突然撞的,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就一直偷偷摸摸地笑。

张着臂,没有揽上去。

用着无辜的语调说:“你看看,碧岑,可是你自己次次朝我怀里撞。这次,是你不端方,是你逾矩。”

话里头怎么都掩不住笑。

孙碧岑听着他的胸膛震震地在耳边,一下子就呼吸屏住了。

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徐欣毅就这样保持姿势,不动不退,全看孙碧岑的反应。

她羞着脸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退出他怀里。

印着橘色的火光,影子颤动。

孙碧岑半低着头,轻声细语问:“明日你要入宫接令出征了是吗?”

徐欣毅眼神在黑暗中,橘光里深了些。

理着话头往前一想,心里一下子大动,嘴角勾了抹坏笑。

“你这些时日的心神不宁是在替我出征担忧?”

没为自己的处境考虑考虑,倒是想着他出征……

孙碧岑被刨白了心思,无处躲藏,咬着唇,眼神闪躲,游离不定。

又是在羞……

徐欣毅伸出右手,将她下颚扣住,使了些力道抬起来,弯下身子与她平齐,端视着她。

“你心理还没想清楚我在哪个位子吗?这么容易害羞该如何是好?”

孙碧岑正要逃,两盏灯燃尽了,周围一下子黑下来,除了天上挂的半轮皎月微光之外,突然静谧黝黑。

下颚上的温温,让她紧张起来,呼吸紧促继而似小喘。

“你,孟浪了――”

话语都在哆嗦,声音又小又脆。

徐欣毅听罢扶额无奈。

“宝宝,你就不能换个词吗?我就这么无礼?”

这一声昵称,着实将孙碧岑吓得不轻,整个人怔着,僵硬的跟一块石头一样。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起身伸出手孙碧岑拥住,整个头歪在她身上,卸了许多力靠在她身上。

孙碧岑用力顶着,希望徐欣毅不要倒。

“抱一下,说不准有去无回也不一定。”

这话徐欣毅是笑着说的,他已然知道孙碧岑心里有他的影子,所以故意‘撩拨’她。

果真不出他所料。

孙碧岑急忙忙的不在犯愣犯傻,脱口就是:“不会,你定能平安得胜归朝,我……”

我等你。

她刹的及时,脱口而出的心意并没说出来。

徐欣毅听着调子,软软的塌在她身上,好奇的问一下:“你什么?你等我吗?”

他极其的知道她心意。

只是孙碧岑压着,也不愿意承认。

现在是死鸭子嘴硬,张口否认:“我等着侯爷回来替我找一下我的未婚夫婿,我一人,难寻。”

他闷哼一笑。

“你是见我疼你就这样捅我一刀吗?”语调故作哀戚。

遂既接着说:“我帮你寻,届时你可别后悔。”

孙碧岑与本意南辕北撤,见他真的同意,还这般为难他,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

张了张嘴想解释,又说不出口,最后叹了一息。

“侯爷,我也等你回来,每日都会为你祈求。”

你不回我,我就绞了头发,一辈子为你诵经,求上天再给你个荣耀一世,万事顺遂,平安长辞。

徐欣毅一只手摸上她的后脑。

“等我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徐欣毅这句话合着这夜空,让孙碧岑有一种在道别的那种感觉。

不是离别去出征,是生死离别的那种。

她突然伸出手揪住徐欣毅的衣裳,顿措措地问:“有危险是不是?”

去年边境小国来犯,他一人坐镇京都,连发了十一封信笺教前线作战,将敌方大大小小的准备摸得那么透。

远在千里退了一国兵力。

这次怎么不似以往坐镇京都了?要亲自出征?

比上次还险峻吗?

指腹又用了些里,传递着担忧。

徐欣毅只是诡笑着,欣然接受她的惊心。

诛人诛心。

徐欣毅久不作言,许久后松开她。

“回去休息吧,明日你要入宫。”

沁着黑夜的凉气,声音格外鬼魅。

孙碧岑揪着衣服没松,但是她目前总归是没有名分的,老这样揪着一位外男衣裳终是不妥。

狠狠的捏了几把才松开。

刚松开,她心里还有些话没说,徐欣毅掉头就走了。

步子太快,没一刻就在黑暗里彻底见不到了……

孙碧岑恍然的一个人站在这里。

看着黑黑的无尽。

明日我入宫,是你护着我。

明日你入宫,是生死无测。

你……你……

“侯爷,多保重。”

然后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突然蜿蜒下来,脸上冰凉一片。

许久许久,孙碧岑才失魂落魄的回了院子。

才往院子里走几步,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往院子外跑去。

脑子里刻着路,她撞开黑暗,跑到一处水榭,摸着廊下的微光看过去。

那二层糖食匣子还在……

步子轻微踱过去,将匣子抱在怀里,贴在身上,似乎安心了一些。

终是稳了些情绪。

才慢慢的回了玉屑阁……

一切徐欣毅都知晓,听着下人与他复述,他边书写什么边笑。

轻轻,暖暖的那种。

有些人,不刺激,不行――

例如,孙碧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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