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天三次还差不多!”
“......”
零零又羞又恼的瞪着徐光磊,表情丰富极了,徐光磊拿她没辙讨好的把人抱在怀了低声细语的说着悄悄话。
这几天徐家所有人算是见识到了徐光磊没羞没臊的另一面,果然人不可貌相。
“阿磊,后天就是外婆的祭日了,我想陪着妈妈一起过去。”
“后天?”
“对啊,你有事吗?”
不会这么巧吧,徐光磊眼皮动了动。
“没事,我陪着你。”
“嗯!”
这几天两人的感情持续升温,零零也不愿意和徐光磊分开,只是她脸皮薄不像徐光磊那么没羞没臊。
去梅花村的事江文慧一早就决定好了的,去祭拜完姐姐后她想带着全家人故地重游,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心碎也应该在时间的努力下渐渐被抚平了。
徐正军这一次老早就跟父亲打过电话说明情况,希望能接徐光明回来。徐忠军这一次也爽快的答应了,中间还提及零零父母那边的事情,老爷子说要把人家约到家里来好好招待一番。
这些事徐正军也都考虑到了,都会一一安排下去的。
露露也一直期待着大哥能回来。
徐光磊跟母亲提到零零外婆的事情,说想优先陪着零零,母亲也就答应了。
徐光磊并不想让零零分心,所以也没有让母亲告诉零零。
出发前一天徐光磊提前安排好了车第二天专门去接零零一家,也事先和零零父亲通过电话,一方面表示一下问候,另一方面把车子的事情告知庄全胜。
“小徐啊,你有心了,安排的这么细致。”
“爸,应该的,我和零零明天直接从家里出发。”
“好,那你们早点休息吧。”
“再见,爸。”
挂掉电话后徐光磊又给江文斌去了电话,表明自己那天可能去不了姨夫那里,江文斌倒是完全不在意。
“后天刚好是周末了,到时候你到家里来,我和零零现在住在我爸妈这里,过来我陪你喝酒。”
徐光磊担心祭日当天,这小子又要独自伤心,不能让他一个人单独待着。
“好。”
每次母亲祭日,江文斌的心情总是很沉重,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一个有妈妈的孩子呢。
江文斌提前请了一天假,到父亲那里陪着父亲。要说谁最伤心,肯定是最爱妈妈的丈夫,江文斌的父亲了。
小的时候江文斌很怕父亲,因为他长得凶,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属于那种小孩子看了都要做恶梦的那种长相。
记得小时候听周围的人讲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地痞流氓,经常胡作非为。
江文斌对父亲从来都不敢亲近,即便有母亲在。稍懂事一些后徐光磊经常过来玩,江文斌就跟着徐光磊混,对父亲还是若近若离的。
春天的周末母亲总会带着小江文斌去母亲的老家赏花,有一次江文斌和徐光磊趁大人没注意,爬上了梅花树。男孩子本就调皮,江文斌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差点摔断了腿。
那时候的父亲第一个冲出来,抱着江文斌往外跑。幸好及时赶到了村卫生所,帮孩子把骨头正了过来。
那是江文斌第一次和父亲的亲密接触,父亲心疼的样子小江文斌印象深刻。慢慢的和父亲变的亲近了起来,可惜好景不长母亲去世了。
母亲去世后江文斌和徐光磊在父亲的照顾下生活了两年,后来小姨考虑上学问题又把他们接了回去。离开父亲的日子,江文斌也还是经常去看他,只是工作后去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爸,我回来了。”
江文斌来到一家看起来不太起眼的花店,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看起来背景苍老的男人在忙碌。
男人听到声音,从一堆花丛中抬起了头,满脸惊喜。
“彬彬,你回来了?”
男人脸上的刀疤依然清晰可见,从额头延伸到眼角的位置。只是岁月让这道疤痕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狰狞。
男人名叫江斌,和江文斌的名字只差一个文字。当初江文斌的名字是妻子江文佳起的,因为江斌惭愧自己没有好好上过学,就给儿子加了一个文字,和妻子的名字听起来很像,所以他也很喜欢。
江斌没想到儿子今天就过来了,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很高兴。
“爸,你怎么还在店里,你天天开着我看也没什么人过来啊。”
江文斌一边抱怨一边随手摆弄着触手可及的各色鲜花,看着这些娇美的花儿跟自己父亲脸上那道伤疤看起来十分不和谐。
“这不才五点钟吗,我有没什么事。你今天怎么就过来了,有没有吃过晚饭。”
江斌心虚,怕儿子发现什么。虽然很高兴儿子过来,但今天的确不方便。
“我吃过了,明天不就是妈妈的祭日了吗,我请了一天假。反正也没有什么事过来陪陪你。”
比起徐光磊,江文斌和父亲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之间倒不是有矛盾的问题,而是常年不住在一起彼此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能过来看看爸,我就很高兴了。我一切都很好,你别担心。”
江文斌看着老父亲脸上苍老的笑容,心里有所触动,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按捺住了那股冲动,但转而一想轻启薄唇。
“爸,不然你就再找一个吧,有个人陪着你我也放心。”
“.......”
江斌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没有生儿子的气,一般这种情况应该高兴才对,但江文佳在江斌心里的地位实在太重要。
“彬彬啊,你妈妈虽然不在了,但她永远住在我的心里,你让我怎么可能再去找一个。”
江文斌小的时候不知道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有多深,只知道失去了母亲自己有多么痛苦。
但自从母亲去世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母亲在的时候江文斌总能看到父亲经常盯着母亲傻傻的笑,母亲去世后父亲却经常背地里默默的哭。
“你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能看着你幸福我就很幸福了。”
江斌一脸释然的看着江文斌,担心自己的话说重了会伤着儿子,对这个儿子江斌像对待妻子一样,放在心肝上疼着。
“今晚我要住下来。”
江文斌不知道怎么回应父亲的话,扭开头默默说了一句,像个不太擅长撒娇的孩子。
“......”
江斌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说。
“怎么了,嫌弃我啊?”
“彬彬,爸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别生爸的气。”
江文斌隐约知道父亲想说什么,一股怒气慢慢酝酿。
“你说吧。”
“我这个花店的确是经营的不太好,现在租金又这么高,所以....”
“所以你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没有,怎么可能会卖呢,那可是你妈和我一起生活过的房子。”
“......”
“我是把房子暂时租出去了,每个月收一点租金贴补一下勉强能撑下去。”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
江斌不说话。
江文斌不顾父亲阻拦,劲直往花店里面走。
在里面的仓库间里看到了一张单人睡椅,上面就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什么东西都没有。
江文斌当场把睡椅踹到一遍,愤怒的看着老父亲的脸。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别生气啊。”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因为喜欢才开的这个店,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说什么,但现在你却为了这个店连家都不要了。”
这是江文斌长大后第一次对父亲发火,他是恨父亲吗?他其实是在恨自己。
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外面,很少过问父亲的事,就连父亲已经穷困到这种程度自己都不知道。
江文斌拽着父亲就要往外走,触碰到那双慢慢老茧的苍老的手,江文斌心下一沉,有太多的懊恼憋在胸口,只觉得闷闷的,无处发泄。
“走,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