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超圣打量一眼正卑躬屈膝的刘玉峰，思量道：看来这小子并不那么简单，阳奉阴违的事儿绝对没少干，他就像一个灌汤包，表面上看光溜溜，里面却灌满了油水。

孙超圣觉得没必要跟刘玉峰说啥了，从他嘴里根本就掏不出有意义的内容来，干脆仰身闭上了眼睛。

刘玉峰被晾在了一边，傻愣了片刻后，才小声关切道：“孙总，您太累了，还是回家休息吧。”

“没事，打个盹养养神，一会儿就好了。”

“那……那……”

“你去忙自己的吧。”

刘玉峰应一声，蹑手蹑脚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孙超圣缩了缩身子，果真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也睡得香甜，连个梦都没做，一觉到了天黑。

醒过来的时候，见天色已黯淡，拎包朝外走去。

本来他是打算回家的，都好几天没又回去了，再不回去看一看，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虽然夫妻间都心知肚明，这桩婚姻因为错误的开始，有了这么一个名存实亡的结局，但毕竟还差一张纸的距离，形式上的职责还是要尽一点的。

好在两个人的演技还算不错，外表看上去夫唱妇随，倒也和谐。

尤其是把家搬到济塬市之后，女人越发变得宽容、大度了，从不过问对方的行踪。

这让孙超圣很感动，但更多的是愧疚，特别是与董小宛有了情分之后，心境就更加复杂了。

驾车行驶了一段，走着走着，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调转方向，朝着郊区的别墅区开去。

驶过绿洲路时，孙超圣看到拐角处有一家包子铺，把车停下来，下去买了两份包子。

到了别墅区，把车停好后，提着包子走进了小庭院。

当他打开门，按亮客厅里面的大灯时，发现一双廉价的高跟鞋摆在一旁的鞋架上。

探头往里一瞅，沙发上面还搭着一件藏青色的短衫。

孙超圣心头油然一热，快步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没有开灯，光线暗淡，孙超圣看到此时的董小宛正躺在大床上沉沉而睡。

孙超圣屏声敛气，痴痴地看着，直看得热血喷涌。

他随手扔掉了手中的包子，悄悄走到床前。

“谁？”董小宛惊叫一声。

孙超圣说一声：“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黑影里谁看得清呀。”

“看不清是吧？那好，我让你感受到。”

孙超圣扑上去，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那香味儿很特别，简直称得上是芳香蚀骨，沁人肺腑。

孙超圣再也控制不住了，情不自禁地拥了上去。

……

一番嬉闹之后，孙超圣再也打不起精神，一头栽倒，昏然入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醒了过来，伏在董小宛的耳边，低声问道：“这香味儿是从哪儿飘来的？”

“没有呀，我咋没闻到。”

“不会吧，很香的，都把我给香醉了。”

“不知道，俺本来就这个味儿。”

“不对，昨天还是不是这个儿呢。”

“那是你鼻子出问题了呗。”

“我鼻子好好的呀，灵敏着呢。”

董小宛哧哧一笑，说：“你不会长着狗鼻子吧？”

“你觉得像狗鼻子吗？”

董小宛在孙超圣鼻梁上刮了一下，说道：“像，太像了！我今天真的擦香水了。”

“为什么要擦香水？”

“因为……因为……”

“说，为什么要擦香水？”

见孙超圣拉下脸，语气也冷了下来，董小宛眨巴着眼睛问他：“你……你在怀疑我？”

“没有呀，没有怀疑，只是好奇。”

“用不着好奇，说实话，我坐车出了一身臭汗，怕你闻见反感，就喷了一点点香水，就那么一点点。”

孙超圣捉住董小宛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小宛，你不会把身上也喷香水了吧？”

“你真傻，大傻瓜！”

“我傻吗？”

“是啊，不傻能那样问吗？我身上本来就香喷喷的呀，用不着喷那些玩意儿，竟然连这个都不懂，笨，真笨，就是个大笨猪！”

孙超圣继续问道：“你真的回老家了？”

“是啊，回去看了一眼爹娘。”

“干嘛急着回来？”

“在家闲着也没事，就趁早赶回来了。”

“你家离济塬差不多要一百多里地吧？客车又不多，怎么会会那么快就回来了？”

董小宛立起了半截身子，阴着脸说：“看来你还是在怀疑我。”

“我怀疑你了吗？”

“我就是再傻，不会连这个都听不出来。”董小宛咬了咬嘴唇，接着说，“我都对你这样了，怎么会骗你呢？”

“我没怀疑你，只是觉来回这么远的路，走得太快了点儿。”

“现在不是从前了，到乡驻地都通了直达的客车，快的很。对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问我爹。”

孙超圣伸手往董小宛胳膊上拧了一把，说：“你想哪儿去了？我这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明明是关心你，却被反咬一口。”

“我懂你，一准是疑神疑鬼了，爱咋想咋想，反正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董小宛鼻腔里冷冷地哼一声，撅起了艳红的小嘴巴。

孙超圣坐了起来，说：“你可真是孩子气，这点屁事儿也发小脾气。对了，说件开心的事儿吧。”

“啥事？”

“你转正的事情基本办妥了。”

“真的？”

“是啊，人事部门正给你办手续。”

董小宛并没有孙超圣想象得那么兴奋，只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你了。

孙超圣干脆岔开话题问她：“你饿不饿？”

“我在家吃过了。”

“在家吃过管啥用呀？这都好几个小时了。走吧，我路上买了包子，一起吃去。”

孙超圣下了床，套一件睡衣在身上，先去了一趟卫生间，洗把手后才回到客厅。

他捡起扔在地上的包子，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董小宛穿好衣服走出来，坐到了孙超圣的对面，看到他买了两份包子，就问他：“你知道我在这儿？”

“当然知道了。”

“你是咋知道的？”

“心有灵犀呗。”

董小宛没再说啥，抓起一个包子递给孙超圣，说：“你肯定饿坏了，吃吧，赶紧吃吧。”

“你也吃吧。”孙超圣接过包子，咬一口，突然想起了在山庄闹的那一出，心里忽悠一阵燥热。

董小宛看到了他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问道：“你是不是有啥心事？”

孙超圣摇摇头，说：“没有。”

“别装了好不好呀？有事儿你就告诉我，就算我帮不了啥忙，说出来也痛快些。”

“小宛，我问你一件事。”

“嗯，问吧。”

“你可不能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