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那个交白卷的？怎么考这么高？”

“不是吧？他也能考年级第一？”

“真的假的？”

“啧啧，这世道、没救了……”

隔得还挺远，围着布告栏查分数的学生们的惊呼和议论、就让荣静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小跑了两步看清楚年级前三的名字和分数，可也就愣住了。

“嘁！肯定是作弊的！比第二名高了四十多分呢，怎么可能嘛！”

“作弊？你作个试试！题量那么大，有翻书的时间、都能多做两道题呢……”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荣静芝从后往前看、很快也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全年级排在七十九，但也只比最后一名高了二十多分，只要有一两道大题没做出来、那可就要掉出前一百名。

很是有些后怕，荣静芝感觉有人在拍了自己的肩膀、转过脸见是个四班的女生，依稀记得之前看到她的名次在前二十、也就勉强挤出个微笑。“怎么了？”

女生指着排名榜说。“哎，你们班这个郑光威是不是作弊了呀？我听说他以前成绩很差的。”

荣静芝摇头。“监考很严呢，我们班没作弊的。”

“可是……”

“以前成绩差、不代表会一直都差。”

荣静芝的反驳、让对方无话可说了，只是那表情显然是不信的。

期末考后留校复习的高三学生本就不多了，张贴在布告栏里的名次和分数、也就成了议论的焦点，名单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合班、重新调座位，教室里乱乱糟糟的、从其他班过来的那些陌生脸孔让荣静芝有越发的心烦，不过等老师们点评完试卷，荣静芝也就意识到他给的那些资料有多珍贵了。

语文和英语是需要大量背诵和理解的，而数理化这三门的一些大题、在资料之中都有出现过，荣静芝觉得若是自己在期末考试前能拿到这些资料的话，自己的名次应该能提高十几个名次的。

可一想到昨天他在给自己讲题时的口吻和表情、荣静芝可就有有些气恼了，自己虽然有点笨、但又不蠢，至于摆出一副教小孩子的嘴脸？

再说他这学期都没上几天课，原本在班级里是吊车尾的、期末一跃成了全年级第一，不带这样打击人的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候走？二号才正式放、肯定是三号一大早就赶紧走。”

“我看报纸上说三号可能有暴雪，车站节前的车票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不是吧？我还准备明天中午去买票呢。”

“不骗你啦，早点去买吧。学校也真是的，六号就除夕、三号才正式放假，万一班车不发了、留大家在学校里过年呀？告诉你说啊，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听食堂阿姨说往年都是年二十就放了的，今年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期末考试拖到年二十也就罢了，非逼着留校复习，在家里复习怎么就不行了……”

听见后排两个合班过来的两个男生在讨论，荣静芝转过脸问了情况也就有些担心了，她过年是要回老家的，路程不是很远、但需要倒一次车的，要是三号走不掉、那麻烦可就大了，悄悄的问了一下前排的女生，得知对方准备这节课下了就去车站买票，也就纠结着自己要不要也请个假？

“哎呀！还请什么假呀？一起去吧，前天的雪都还没化呢，坐公交车过去要四十多分钟呢，去的晚了、车站都该关门了。”

前排的女生挺热情，但此时教室里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坐在讲台上的老教师拍了桌子。“吵什么呢？安静！”

坐在第一排的女生站了起来。“老师，我想请假去车站买车票。”

老教师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便说。“同学们停一停，这样的，需要去车站买票的就赶紧去吧，都注意安全！车站那地方比较乱，要去的可以多喊几个同学一起去做个伴。女生也可以请班上的男生帮着去买……”

如获大赦，教室里桌椅挪动的声响大作，荣静芝见准备去车站的人不多、也就跟前排的女生一起离开了学校，连续来了两辆公交车、男生们倒是硬挤了上去、可女生却没挤得上去，好不容易上了第三辆公交、可没多久车厢里挤得就跟沙丁鱼罐头一样了，有个女生长的又矮、竟然被挤的双脚离了地，于是公交车到了长途车站开了门，女生们也就全都汗流浃背、筋疲力尽了。

过马路到了长途客运站，见买票的都已经排到了售票厅的外面，大家可就全都绝望了！

“天啊，怎么这么多人呀？”

“今天是小年夜，好多在这边打工的都往家里赶了，我们好可怜……”

抱怨归抱怨，但也只能是赶紧去排队，老天爷也捣起了乱、下起了毛毛细雨，荣静芝带了伞、撑开之后也就被同伴们给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淋了半个小时、这才终于能进入售票厅了，荣静芝刚收起了伞、就见前面因为有人插队而发生了争吵，五分钟不到就上演了全武行，戴红袖箍的车站管理员站在一旁看热闹，等民警赶过来了、这才吆喝着将打架的给分开，插队的那家伙鼻青脸肿、被打掉了两颗牙，被插队的那边人多，但被揍的最狠的那个满脸是血、模样凄惨，挤成一团的女生们可是被这样的野蛮给吓得不轻。

等好不容易前面只剩下十多个、荣静芝也就快要排到的时候，一个男生跑过来说二号往后的车票不好买了，往潼集的班车更是前两天就已经卖光了，荣静芝一下子就傻了眼。

晓得荣静芝就是要买去潼集的车票，有女生可就急道。“是不是真的呀？”

“真的、不骗你们！排我前面那人就是要买潼集的车票，轮到我的时候、我还特意问了，售票的说去潼集的两天前就全卖完了……”

荣静芝安慰自己就算买不到车票也可以在路边拦车，却不料等她坚持排到了售票窗口、准备掏出怀里的钱包，伴随着一阵羽绒的纷飞、她揣进怀里的右手竟然摸到了左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