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终于缓缓说道:“这个卦是在提醒着你们要小心水灾,要学着适度地停下脚步去思量一个最近的行为。不过,这卦也有一点吉利气息存在,就是在告诉你们,只要往前走,总是能度过困境的,你看这条线……”
路微尘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她在想着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早产的孩子,狂长的孩子,全能冠军的孩子,帮着抓住抢匪的孩子,还有那个开心地奔到她怀里喊着她妈妈的孩子,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停下,停下什么?停下对思尘生命能量的探查?前进,往哪个方向走,去哪里找到能够让思尘变成一个平常孩子的方法。
“微尘,你当初是要测什么才让这个占卜师占了这样一个卦出来的?”
“我,我就是测一下我今年能不能完成学业。”路微尘撒了一个谎,脸已经微红,她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让面色正常起来。
“那那个卦师没帮你解卦?”王教授很是好奇,他显然也不相信路微尘的这个回答,欲方又止后,他又道,“这样的一个卦象出来,任何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占卜师都会很尽职的解答,给求卦者指一条活路的。”
路微尘的心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一根铁钉悄无声息地钉了上去。
“那天我急着回来,所以,就跟他说我自己会找高人来解的。”
“你这孩子,我虽然对易经有一点研究,但终究不是专业的,要是可能,你还是要去找一找那个占卜师,让他给你指一条明路。”王教授显然很想把语气放得轻松一点,但路微尘还是能听出他话语里满满的担心,不,应该不是担心,是一种恐惧,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法掩藏的恐惧。
这样的一个卦象,这样一个让一位对古墓葬有着深厚研究经验的考古教授都颤栗的卦象,竟是出自于一个孩子之手,而且那孩子递给自己卦象时是那么地冷静,那么地沉着,仿佛他早就知道了一切该如何发展一般。
告别了王教授,思尘想了想又开车去了一路微云的别墅。路遥已经在路微云那住了快两个月了,思尘昨天晚上还问了一下公公去哪了,再加上路微云已经打过不止十个电话给她,说路遥最近的心情很是不好,让路微尘有空带着思尘来看看他。
路微尘实在不敢把思尘带出家门,她害怕再发生点什么事,和路微云商量了一下后,她决定还是去把路遥给接回来。也许,路遥在,思尘会更像一个小孩子吧。
路遥没想到路微尘会来接他,顾不上什么面子和台阶,拎起房间里早就打包好的行李就爬上了路微尘的车。这一份分秒必争的积极作为让路微尘又好气又好笑,本想叮嘱他一些回家后的事情,但看到他紧紧抱着一个大玩偶开心地拍打着时,心又软了许多。
路微云说,前几天他带路遥去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医生说,路遥现在有一些老年痴呆的症状了,做事说话也更孩子气起来。
路微云说,可能是因为这些年路遥一直为公司的事情烦心,把一个只有十几个人的公司搞上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路微尘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她总觉得路遥是在她带着思尘回到路家大院才开始一点点地褪去原先的那份刚硬狠辣……
思尘,他不仅仅能驱除人性中的恶念,也许他还能……
路微尘不由地毛骨悚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