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有点矮,玻璃碗又有些烫,唐林聪干脆蹲坐在地,趴在茶几吃。
黎俊娜想帮他把碗拿到桌子,被他抬手挡开了。
黎俊娜坐在一旁,神色有些拘谨的说道:“唐林聪,我之前的工作辞了,那个房子也退了,可能需要找房子。”
唐林聪嘴巴里塞着饭菜,含糊不清的应道:“嗯。不过我最近没时间。”
黎俊娜摆了摆手:“我不是要你帮我找,我是觉得一直借住在你这儿有点麻烦你。”
“没事,就当是帮我兄弟郑褚了。”
黎俊娜脸一红,低声说:“跟他有什么关系。”
唐林聪嘿嘿的笑了笑:“没事,我这儿刚好有房间,你就暂住好了。等找好新的工作,之后在找房子吧。”
“我......你帮我太多了。”黎俊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兄弟,这么客气干嘛。”唐林聪摆了摆手,“你不是天天还帮我打扫屋子做饭嘛,我还省的请钟点工。”
“谁跟你是兄弟。”黎俊娜脸色放松下来,真诚的说道,“谢谢你,唐林聪。”
“不客气不客气。”
天气闷的人发慌,伴随着几声轰鸣,雨终于开始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黎俊娜起身检查有没有没关的窗户。
唐林聪一边扒拉着热饭,一边看着她的背影想着,等黎俊娜搬出去之后,自己就得忘了楚晓婉,重新开始新生活。
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好好谈一场恋爱。想着想着,就开始傻啦吧唧的笑了起来。
——
张君彦和王远的事从一开始闹的沸沸扬扬,到后来各种精彩的反咬撕逼,整个过程中,靳棠都没有参与。
她也都是通过网络媒体和周围人口中了解事情进展的,这事有秦默处理,她并不太想关注,她也不想回忆起那个那段令她毛骨悚然的经历。
消失了五天的居尚木突然线了,线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靳棠。
蒸腾的热气,翻滚的红油,两人坐在条西路的火锅店里,居尚木十分接地气的涮着火锅,笑眼弯弯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靳棠。
靳棠看了眼时间,开口道:“居先生,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居尚木摆了摆手:“你要是想感谢我,就陪我一起吃火锅吧。”
“可是......”靳棠顿了下顿,之后应道,“好。”
她发了条信息给赵芷若,拿起筷子伸进了火红的汤锅里。
两人一时间也没多话,夹着各色食物往咕嘟咕嘟滚沸的红汤里涮着菜。
居尚木辣的脸色通红,他擦了擦鼻尖的细汗,嘘了几口气,又拿起一旁的冰牛奶喝了两口缓了缓。
他的辣的有些鲜红的薄唇此刻扬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靳棠说:“中国的火锅实在是太美味了,辣的人冒火,却让人欲罢不能,难以放弃。”
靳棠停下筷子,说道:“居先生,你之前一直有帮助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你,但谢谢还是要说的。”
除了口头感谢以外,靳棠实在是想不到该如何答谢居尚木。
或者说,他想要的感谢,她应该都给不了。
居尚木笑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了句:“棠,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靳棠:“我结婚了。”
“我知道啊,我又不介意。”居尚木依旧笑的春风和煦。
“居先生,你就别开玩笑了。”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居尚木见靳棠沉默,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状态怎么样,我怕你受到惊吓和刺激。但这几天实在是走不开,忙着和秦默一起对付那两个衣冠禽兽呢。”
“你......”靳棠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了句,“让居先生费心了。”
“看你状态还不错,我就放心了。”居尚木说着又问道,“棠,你应该知道我和秦默的事吧?”
“我只知道的不多,具体的都不清楚。”
“秦默没有和你说?”居尚木有些意外,却又在预料之中。
靳棠反问:“说什么?”
“棠,你可能不是很了解我们的实力差距,秦默再怎么负隅顽抗,也撑不过一年半载。”
居尚木笑了笑,撑着头望着靳棠,那双琉璃般好看的眼睛里透露着毋庸置疑的自信。
居尚木说:“他国内的公司已经完全被我压垮,国外的业务,过不了多久也都会被我给一一击溃,他跟我耗着,没有半分好处。”
居尚木明显看到靳棠的瞳孔震动了下,但她立刻沉默的别开了眼。
“我承认,他很优秀,很有实力。他的反击,也让我损失很大。”居尚木嘴角带着几分戏谑,“但是我耗得起,你觉得他还能继续耗下去吗?”
靳棠想起秦默没日没夜的、像是永动机般的连轴工作,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但她的神色与心理活动一点也不符,她眉目清淡的说:“商场的事情我不是太懂,我也不知道你们的战争,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利益损失和伤害。但你们是商人,因为赌气或者为了一个女人而挑起争战,实在是不理智。”
“可不是嘛。”居尚木轻笑出声,“所以什么烽火戏诸侯还有吴三桂反明这些故事应该都是真的。”
“所以他们付出了高昂的代价。”靳棠理性的说,“或许,居先生该想想,自己的损失与回报成不成正比。”
居尚木意味深长的叹息道:“这东西就像是吃火锅,我喜欢它,对它.瘾,就算是被辣的烧心灼肺,辣到流泪不止,我也戒不掉啊。”
“那之前你在国外的时候,吃不到火锅,不一样撑过来了吗?”靳棠从善如流的说,“美味的菜肴那么多,或许还有比这更对居先生胃口、更令居先生.瘾的菜也不一定。”
“呵,哈哈,哈哈哈哈......”居尚木大笑了起来,靳棠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居尚木止住笑和靳棠说道:“我说棠,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呢。”
靳棠被居尚木弄得有些局促,垂着眼回应了句:“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你这是想着法的拒绝我呢。”居尚木咂摸了下嘴,“你说我这么好,你怎么就看不我呢。”
靳棠:“居先生说笑了,靳棠哪里会看不你。只是,在你来之前,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棠,你先别把话说得这么决绝。”居尚木说道,“你想想,秦默很快就要撑不住了,就算你之前说不在意他有什么,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母亲怎么办,你又怎么办?”
靳棠身体僵了下,抬眼看着居尚木。
居尚木收敛起以往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语气诚恳态度认真的说:“我不想做坏人,也不想和秦默一直互相损耗,更不想你恨我。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传言吧?我狠戾名声在外,不是个和善的人。但我顾及着你,所以收起了一切更为阴损的手段。否则,你觉得秦默可以撑多久?”
靳棠知道居尚木没有夸大其词,她的手在腿慢慢握紧,唇角抿成一条线。
“秦默并不能更好的保护你,他所顾虑的东西太多,给不了你想要的,但我可以。”居尚木眼神坚定,口气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