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车花瓣,清一色的玫瑰花,慕容朵不知道花的主人是不是心在滴血,不过她却是心里乐开花。
这里应该能弄出一斤的香精油,慕容朵心中得意,嘴上也不由得轻哼出声。
“暖阳照,京剧妙,高跟翘,嘟嘟,嘟嘟,干嘛干嘛呀,咖喱咖喱,轻轻一加,咖喱咖喱辣,咖喱咖喱,香水口红……”
云容一早应邀赶来帮忙制作香水,听着慕容朵口中蹦出的欢快词汇,没什么押韵。
甚至说有些奇奇怪怪,但是听着就是有那么回事,音律欢快,节奏活泼,配上朵妹跳脱的性子,活脱脱一个蓝精灵。
云容忍不住好奇道:“朵妹,你唱的是歌曲?我从未听过有人吟唱,也从未听过这样的音律。”
慕容朵神秘道:“好听吗?觉得好听你也可以学,很容易的,只是将五音律变成十二音律,就可以用哩语演唱,表现方式更为多样。”
五音律和十二音律,以及现世的流行音律都是一脉相承,十二音律表达上更为自由,流行音律融合西方音律后颇有一番继往开来的局面。
慕容朵将后世的流行歌嫁接到十二音律上,圆上流行歌的来路不明,将十二音律据为己有,反正欺世盗名这个锅不背也得背了,小辈朱载堉(明朝“律圣”朱载堉发明十二音律),朵爷对不住你了。
慕容朵将流行音律融合十二音律讲过一遍,凭云容在音律一道的天赋,很快掌握个大概。
云容歉意道:“姐姐资质愚钝,不是妹妹天资旷古绝今,只是将十二音律死记硬背下来。”
慕容朵将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已经这么妖孽了,你还谦虚个啥,难道还要老娘实话实说?“我只是抄袭小辈的”。
慕容朵伸出五个手指虚伪道:“姐姐已经很了不起了,妹妹在十二音律上不知道摸索了多少年月,至少五年。”
云容捂嘴震惊道:“妹妹今年不过虚龄十六,五年前,也就是说妹妹在十一岁是已经音律大成,而后更是自创十二律?”
慕容朵心下叹息一声,糟糕,牛逼吹大了。
忘了这具身体比自己前世年轻了十几岁,这种挖坑的事以后要少做了,小编说的是你,知不知道?(小编含泪应承)
慕容朵讪讪道:“云容姐姐帮我保密一下哦,妹妹已经很怪物了,不想更怪物下去。”
云容富含深意应承下来,眼神温柔的爱抚女孩秀发,慕容朵有些起鸡皮疙瘩,好在云姐姐只是惜才并无杂念,慕容朵内心喊过一声罪过。
说到朱载堉,十二律也叫十二平均律,是音律史上最伟大的发明,然而即便在后世,朱载堉的地位也远远低于和他同时代的其他科学家。
朱载堉更为人称道的只是“笃学有至性”,这让慕容朵深深为他鸣不平,有这个机会必须要让十二平均律显圣,是她作为一个音律人的良心(有些羞耻)。
世界上已知的十有八九的乐器定音,都是在十二平均律的基础上完成的,它被后世西方普遍认为是“标准调音”,是所谓的“钢琴理论的鼻祖”。
十二平均律一经慕容朵口中面世,后者脑中无数灵光闪现。
慕容朵急忙道:“云姐姐,我脑中突然有些灵感,不如我们根据十二平均律做些乐器出来吧,很好玩的。”
想到后世的爵士乐、摇滚乐在这个时代出现,画面很美,想想就让慕容朵激动。
云容也难抑心中激动,兴奋道:“好,姐姐帮你。”
慕容朵豪言道:“我要世上最好的铁匠,最好的皮匠,最好的木匠。”
云朵佯怒道:“妹妹矜持点,可不是最好的匠人,是大师。”
慕容朵哈哈大笑,毫无大家闺秀的气质,云容不知道后世新女性是何风格。
胡人女性她也见过很多,虽然也是奔放豪爽,但是比慕容朵还是差着一截。
朵妹的豪放是发自骨子里的,好一个世间自由人,念头转过千万,这是云容最后得出的结论,也是她对慕容朵的评价。
云容接着说道:“制铁的大师我知道一个,欧阳之。”
慕容朵挽起云容手臂,撒娇道:“云容姐姐最对最厉害,我们先把这些花瓣收拾了,明日去拜访欧阳之先生,顺便也找找其他大师,好不好。”
明明只差着两三岁,却感觉差着一代,两人将无数花瓣压榨成泥。
“唉呀,你们这两个魔鬼,世间最可恶的魔鬼,将可爱的花摧残,将一切美好埋葬。”
不伦不类的唱腔,魔改的戏词,将慕容朵雷的里焦外嫩,仔细瞧将过去,来人出声的真是王挥之这货。
气的慕容朵抄起扫把挥之,师傅打徒弟天经地义,王挥之还手也不是,逃跑也不是,连忙跪地求饶。
“师傅在上,徒儿知错了,我要赎罪,我知道欧阳之家地址,也知道他何时在家。”
慕容朵只是问道:“你可知错在哪里?”
王挥之一本正经道:“徒儿错在不孩乱改戏词,错在将唱腔用于嬉闹,是对艺术的猥亵,是极度可耻的行为。”
王挥之一本正经的态度和用词,将慕容逗的俯身大笑,云容也被感染的如摇曳的云朵。
只有王挥之依旧一本正经的反思,反思自己的用词哪里不对,才惹得师傅这么大反应。
过了良久,慕容朵止住笑声艰难道:“傻徒儿,你没错,只是为师心情有些不好,现在好了。”
“师傅有什么烦恼事,说出来徒儿给您排解一二。”
慕容朵将十二平均律的事情重新说过一遍,只是将发明归于朱载堉。
而后者在慕容朵口中摇身一变,从前极西之地有个大秦国,大秦国有个王子眼中无权,心中只有算术、音律、天文等,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扑在学术上。
王子天纵奇才,创造出空前绝后的十二平均律,但是并没有受到大秦国人的重视。
而大秦国此时不巧的发生政变,王子被迫流亡国外,听闻东方是学术的殿堂,不管是算术、音律、天文都比大秦国发达无数倍。
王子带着满腹学问一路流亡,无数个日夜和危险后终于来到当时的大汉国。
王子改名朱载堉,只是不等朱载堉拥抱东方学术,常年奔波的他已经油尽灯枯,连生前著作也只留下了了数部。
王挥之认真打量慕容朵,想从师傅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片刻后转身问道:“云姑娘,你信吗?”
后者点点头,王挥之兀自不信,摇头道:“我只相信师傅天才绝艳,这个王子十有八九是师傅杜撰的,不过我会让建康人相信的。”
慕容朵有些无奈,这个徒弟癫狂的表面下,有多少睿智她也说不清楚,只是逆徒能不能认真听师傅说话。
慕容朵摆摆手道:“不纠结了,建康人相信就好,最好显国能信,天地南北都能信。”
王挥之来的正是时候,总是使唤小弟,慕容朵担心后者心生不满,好歹曾经是个皇子,现在又来一个免费劳动力最好不过了。
三人将五车花瓣碾碎,只是丝毫管不住王挥之,后者一边碾花还要一遍遍重复唱着葬花戏。
那贱腔让慕容朵很想揍人,为了耳根清净,她和云容两人搬进内室。
如此整个世界清净了,两人说说笑笑作着萃取工作。
慕容朵又将流行歌曲唱了一遍又一遍,将新式乐器形容的仔仔细细,直到完整印刻在云容脑中。
天籁歌声,清脆娇笑,听得室外的王挥之心如猫挠,兀自捶胸顿足,自己做的什么孽,将两个大美人赶进卧室,更重要的是,师傅明显发明了新曲新唱腔,现在这些全没自己的份。
王挥之心中恼怒,恨意大增,不由得加快手脚,不断催动浩然气,硬生生将碾花过程提前数个时辰结束。
室内两人讨论的兴起,云容不时辩上两句,此时一个幽怨声响起,慕容朵唯一一个念头升起“肾虚?”
“师……傅,徒……儿已经将……花全部碾……完,可……以放徒……儿进来了……吗?”
王挥之此刻真的只想找一张榻就此躺他个几天几夜,但是师傅的余音绕梁没听到,他真的不甘心。
“乖徒儿不错,为师很欣赏你哦,这是新制的玫瑰香水,给你提提神。”
慕容朵递过去一片花瓣,花瓣上滴着一滴水珠。
王挥之将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香气扑鼻,沁人心脾,而且经久不散。
听师傅的话,王挥之运动浩然气将香水遍撒全身,瞬间整个房间弥漫着玫瑰花香。
王挥之惊道:“这,这水滴怕是仙宫之物吧?”
慕容朵嗤笑道:“哪里有什么仙宫之物,别把你们王家五斗米教一套放到香楼里来。”
王挥之稽首道:“师傅,有这人间奇香,师傅是不是考虑将适才的新曲唱上一支,徒儿好学上一曲。”
慕容朵神情疲惫道:“今日大家都累了,早点散了吧,改日再唱。”
慕容朵转身送客,王挥之哀叹一声,天不活我。
云容笑着告辞离去。
王挥之起身离开内室,想起一事,冲着房间吼上一声。
“师傅,欧阳之明日在家,我早点过来与您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