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只感觉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劲反作用到自身,顿时就像整座泰山压在自己身上,全身骨骼寸寸作响。
慕容朵艰难出“不要”两个字后,仰面往后倒去,刘裕连忙起身将对方抱住。
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身再无千钧之力,刘裕差不多也到了身体的极限,让女子和自身相倚斜靠坐在一个石碑前面。
慕容朵悠悠转醒,发现全身无丝毫力气,植物人?死人?
“刘大个,我死了吗?这是地府?怎么你也跟来了?”
刘裕咧咧嘴道“这要是地狱的话,我老刘就是阎罗王了。”
无声无息,没有人再吭声,平时最爱打趣他老刘的朵儿也没心思玩笑。
刘裕焦急问道“朵儿发生什么事了?刚才你身体里有股力量非常恐怖。”
慕容朵轻轻点头,撇过头让脸上的清泪不那么明显。
“刘大个的,老娘瘫痪了。”
“那我养你。”慕容朵不知道如此有魄力的话,为何从刘大个嘴里出来就有些憨憨。
“我要做大。”
“行,都答应你。”
“刘大个,你这个没良心的,对得起戚氏吗?”
刘裕两相为难,这不是你正是你要的答案嘛,怎地还是俺的错了?
没让刘裕反思的太久,慕容朵问道“甲二班的人呢?”
“杀气已经尽数退去,呃,被你吸了,派来几个人在外边守着,其余的人全都派去找云容姑娘了,去了有一会了。”
“不好。”慕容朵想起身,却丝毫动不了身,手上的肌肤冰凉。
慕容朵低眼望去,惊问道“这是什么?”
刘裕道“心问碑,上面写着由来,是桓温当年留下来的,传闻来自竺,作为地罗衍杀阵的阵眼。”
“阵眼,你这是地罗衍杀阵的阵眼,那云姐姐还去找什么阵眼?”
“是啊,灯下黑了,所以我才更担心云容姑娘的安全。”
“刘大头,老娘动不了了,上面写着什么你对给我听听。”
“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魔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魔之道亦是掠夺之道,此乃周逍遥之奥义。”
让刘大个这个寸目丁来念书,活活把慕容朵气的要三尸神跳起,不是断句出事就是错词错句,好在她现在一动不能动,只是白目乱转,刘裕以为朵儿又要昏厥过去了,就要俯身施展人工呼吸。
慕容朵急叫“打住,老娘没死,不需要人工呼吸,等等,我刚才晕倒的时候你做过了?”
刘裕撇嘴道“没有,俺老刘也算军中君子,适才本想给你渡一口气来着,不过你就醒了,再又不是没亲过。”
慕容朵气鼓鼓道“不一样,老娘给的是老娘乐意,但是不能你自己要。”
“呸呸呸,什么要不要的,都不许要,等等,你刚才什么?周逍遥之奥义?”
刘裕丈二摸不着头脑,认真确认过一遍,点头道“确实是这个词,这次老刘没看错。”
慕容朵喃喃道“这难道就是欧阳家的周逍遥功残篇?听这口气应该是最主要的一部分,最少要比欧阳之手中的要牛逼一些。”
“这语境也不太对啊,怎么像大秦国耶家的话?”
“因为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慕容朵自言自语着又陷入沉思,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和魔之道一样,难道欧阳家是魔道?
不对,欧阳家的祖宗行事光明磊落有大侠风范,所以才死在曹营中,那应该只有一个解释。
欧阳祖宗和自己一样是五行阴阳体,而周逍遥功这部分功法只适合身具五行阴阳体的人修炼。
周逍遥功修到极致的特点就是纳所有气劲为己用,包括敌饶气劲,所以也是掠夺之道,所以才被误会为魔之道?
心问碑,就是问心问魔吗?何为心,何为魔,何为人?
慕容朵脑袋跟炸裂一般,陷入形而上学的无限恶性循环中,急忙放空自己,想不通还想个锤子。
慕容朵从深思中醒来,让刘裕接着往下读,她一定要一口气将周逍遥功练出来,不能动的日子太难受了。
石碑上的功法是周逍遥功的总纲篇,慕容朵能理解缺少这部分的欧阳家,只能在江湖中逐渐没落。
身无屠龙技,手握屠龙刃又如何,只能长叹一声空悲牵
慕容朵按着石碑上的运气方式导关炼气,纳杀气养于丹田,三关始有雏形。
等慕容朵长吐一口气息起身时,已渐暮。
慕容朵道“刘大个,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云姐姐她们,甲二班的学生也没个踪影,让人忧心。”
“这个阵眼?”
“搬走吧,挺好看的,看这材质应该废了不少钱,既然和姑娘这么投缘,就让姑娘亲自了结这份因果。”
刘裕无语的次数太多,反而只会傻笑了。
……
……
“云教官,怎么这么多的阴兵,杀也杀不完,感觉跟道家的撒豆成兵似的。”
云容摇头道“哪有什么撒豆成兵无中生有,不过是个幻阵,以杀气演化的幻兵,平时跟你们讲的绕梁气的音幻阵是一个道理。”
护理学院甲班的课程设军事,护理,医学,武道,侦查,情报等,武道自然由赋逆的云容授课。
云容没有继续她的教化大计,反而疑惑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阴兵的力量在减弱?”
“这都杀了数个时辰了,阴兵再多,或者杀气再多总有耗尽的时候,莫不是杀够了?”
云容最早到达这个山洞,最初她以为这个山洞就是阵眼的所在,没想到阵眼是阵眼,却是另外一个幻阵的阵眼。
而且是依附于主阵地罗衍杀阵的一个副阵,阵眼破无可破,阴兵杀之不绝。
后来甲二班的人赶到,杀的阴兵是越来越多了,丝毫减弱不了幻阵半分,好在杀气形成的阴兵杀伤力不大,否则众人累都要累死。
云容摇头道“应该不是我们杀的够多,不然数个时辰的厮杀也不会减弱不了幻阵半分,应该是主阵被人破了。”
“会不会是校长?”
云容肯定道“一定是朵妹。”
……
……
慕容朵在刘裕搀扶下,左右打量起心问碑。
心问碑四寸见方,通体漆黑,慕容朵脑中跳出一个词,然陨石,刘裕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外陨铁,只是这究竟什么刀工?竟然能在陨铁上刻字。”
陨铁上密密麻麻的字清晰有力,先秦篆蕴含无尽书意,当是出自书法名家,只是描金字迹在岁月侵蚀下几乎褪尽。
“自然界中有种超硬的材料可切金石,想来在陨铁上刻字是有可能的,况且只要速度够快,草木也可折剑。”
刘裕惊叹道“朵儿剑道赋竟然超绝如斯,初入剑道已经一览众山。”
慕容朵没有辩解,她总不能在她前世那个时代,某一鸟飞着飞着就把飞机撞了,这些都是儿都知道的常识。
慕容朵问道“刘大个,这阵怎么破?心问碑该怎么带走?”
刘裕满头问号,朵儿是调皮还是咋地?明明剑道赋高下一大截。
而世间阵法以五气为基石,朵儿的五行阴阳体自带五气光芒,是生的阵法才,怎地对阵法的了解还不如初窥武道的稚子?
如果慕容朵知道刘裕脑中有这么多问号,肯定愿意答疑解惑一番,老娘二十一世纪“乖乖女”重生过来,能活着已经很骄傲,短短时日怎么修成阵法大家?要求是不是忒高了一些?
“自朵儿将杀气吸尽,地罗衍杀阵已经被你破了,带走心问碑真的只是体力活。”
刘裕前跨一步,只是一挑将心问碑扛在肩头,往山谷内走去,招呼一声,留下看守的学员听令过来搀扶慕容朵。
才走数步,地上堆积的残尸断肢让慕容朵阵阵作呕,残阳下熟悉的服饰,甲班的制服碎片充满无声挑衅。
垒成堆的尸骸,虽然当时已经死去,但是尸体仍然是由甲二班的同仁分解的。
慕容朵能想象得到,阵法破后,学子们移尸时的复杂心情,此刻她亦如此。
众人出大华山脚的峡谷,继续前行,迎接的是隐于山间的径,路徒然变窄。
此时已经没了来时的寒意浸人,慕容朵才相信阵法已破,心情顷刻又好转起来。
窄山路勉强够两人同行,继续前行路越来越窄,走了接近半刻钟,两山间的一线才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发现前头的刘裕已经停步,紧皱眉头思考一番,又来回踱步似乎探寻着什么。
“校长,刘教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慕容朵打量了下惊疑未定的少女,早上的事也算江湖传闻,未经世事的少女虽然经过严苛的军事训练,具备了一些军事素养,但事情过后还是犹有后怕。
慕容朵又何尝不是,想到自己要是真的成了全身瘫痪,那就真是史上最悲催主角。
慕容朵轻拍少女手背安慰道“薛莺,没事的,遇事先静心,扶我上前吧。”
“刘大个,怎么啦?”
刘裕尚在沉思中,过了片刻才醒悟道“是幻阵。”
慕容朵手扶脑袋,又见阵法,还是幻阵,头疼。
“裕郎,你有办法破阵吗?”
刘裕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裕郎是什么鬼,这绝对有个坑。
“办法自然是有,以力破之。”
只见刘裕手举朴刀一阵乱砍,落在慕容朵眼里是想要瞎猫碰到死耗子,瞎蒙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