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杨复却是安慰众人说道:“王君不用担心,我杨家和巫蛮各族的关系都是不错。
这些巫蛮便是下山,也不会劫掠我杨氏产业。更不会伤害我杨氏之人!
你们看,这一路上过来,那些灵巫见到我杨氏的旗帜,可都十分恭敬的。”
王真灵却隐约觉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今时不同往日。这杨家的威名,也当真不一定靠得住!
虽然这般想,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徒乱人心而已。
车队继续前行,就见各地乡间却多出了许多小城堡一般的庄园,这些都是地方大族自发修建的聚族而居之所!
灵州范围极大,估计要比中州和梁州加起来都要大,不过地广人稀,人口加起来都不足中州一半。
而这灵伏郡的范围也都是不小,估计就有着梁州的一般大小了。
所以依旧行走了数天,方才来到了灵伏郡附近,眼见着天色不早,就正准备投宿,第二日再赶路。
刚好前方不远,就有着一处大的乡亭。
大成天下的亭,有着后世官府驿站,还有治安单位的双重作用。
然而诸人一路靠近,却见着这荒废兵站内外半个人影也无,更是不闻半点犬吠鸡鸣之声。
“莫非这是一个荒亭?”
“也不奇怪,若是有着巫蛮下山抢掠,随手杀了这亭中之人也是正常。”
却是在灵州之中,这种事情实在正常不过,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莫要说区区乡中亭部了,便是县城,甚至郡城都有着被攻破的记录。
三十年前,甚至连朝廷在灵伏郡设置的钱监都被巫蛮攻破,抢掠走了数千万钱,一时间震动朝廷。
朝廷下令,发梁,灵,利三州兵马征讨之。
把那些敢抢朝朝廷钱监的巫蛮尽数杀死,斩首一万多颗,筑就京观以威慑蛮夷。
不过就算是如此,那些丢了的钱也都没有能够找回来。
再后来,朝廷就改变了管理钱监的办法,打包给了商人来管理,朝廷只管抽税便是!
当初的灵中杨氏就是因为抢到了钱监的承包权,从而一下子发达了起来,渐渐从州郡望族,变成了天下名门。
就连天子也要联姻拉拢的对象!
白马公孙把杨复派回来,其中就有着期待杨氏财力支持的意思。
虽然这么说,车队还是继续向前,不过却就谨慎了许多。
这时候忽然传来沉闷的鼓声。
“有埋伏……”
远处山野间,更是传来一声声响亮的怪喝,那是一个个穿着兽皮的巫蛮人却也不知道从何处冲出,向着车队包围了过来。
喊杀声四面八方而起,就连那乡亭之中,也一时间传出了嗷嗷的叫声。
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鬼物,甚至围绕着淡黄色的雾气,缓缓从那乡亭之中走出。
“疫气,这是疫鬼!”
王真灵勃然变色。
鬼物以实力划分,能够分为怨鬼,厉鬼,凶鬼,恶鬼等等。
又能够按照死法分为淹死鬼,饿死鬼,吊死鬼。
然而这其中最为恐怖的却是疫鬼,是因为感染瘟疫而死的鬼物,死后居然带着疫气,肆意传播他人。
这最是危险不过,许多时候的瘟疫,都是这些鬼物所传播!
随着这些疫鬼出现,下一刻却就见着许多腐尸也都摇摇晃晃的走出,包围过来。
一时间远远的臭气大盛,几乎还没有靠近,中人欲呕的气息就几乎已经让人吐的昏天暗地!
随着那种高度腐烂的气味而来的,却是那些看之不见的瘟疫之气。
此时,一时间内外有敌,许多人都慌乱成了一片。
连王真灵都想不到有敌人,开始时候居然一点也都没有看出。
看来这些敌人是早有准备,而且其中有着强大的敌人。
虽然这么想着,然而终究却是不怕,沉稳的下令:“准备迎敌!步卒列阵,骑兵准备上马冲锋。这些鬼物我来对付!”
这般说着,灵蛇幡摇动一道道的黑气刷了出去,笼罩附近七八丈的范围,彷佛一个屏障一般,挡住了这些疫鬼腐尸。
这个时候,当然应该是杨复来指挥下令。
然而此时遇到危险,这位杨郡守,杨使君,整个人已经吓的直哆嗦起来,又哪里能够指挥?
好在跟随王真灵从下及县而来的旧部多是精锐,而上州铁骑更不要说了。
此刻,一听命令,那三百铁骑的军侯陆达已经狞笑一声,喝道:“上马,冲刺!”
铁甲沉重,一般赶路时候,没有作战任务,并不会披戴甲胄。
但是面临这些区区巫蛮,就算是无甲,那陆达也都有着信心,一个冲锋,就将他们彻底的崩溃。
三百骑兵,此刻虽然是无甲冲锋,相当于轻骑兵,然而此刻冲锋过处,却是蹄声如雷,军煞之气汇聚之间,宛如赤色火龙。
虽然比不得当初一千具装铁骑冲锋时候的威势,但是此刻冲锋起来,那种威势依旧是猛不可挡!
王真灵却是又惊又怒,谁让他们这般时候就冲锋的?分明就是不听号令。
不过王真灵也能够知道,这是难免的事情,那位三百骑兵的军侯陆达也不是自己的下属。
甚至对于杨复来说,也都是专门请来帮忙的客军。所以,不听王真灵的命令,也确实正常不过。
只是,这些家伙就不用脑子想想么?这个时候也敢冲锋?
果然,在王真灵的惊怒之间,果然就见到这些骑兵吃了大亏。
却是那黑暗之中,忽然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吼,一声咆哮。
转眼间那些正在冲锋的战马们,就是腿软,跌倒一地。
咔嚓擦,不知道多少骑兵,随着那些战马摔倒,然后再也爬不起来了。
冲锋受挫,一往无前的军煞之气忽然摧折,宛如火龙一般的气势,发出一声哀鸣,就那么星星点点的消散开来。
黑夜浓重,似乎就要把他们全部吞噬,周围无数影影幢幢的妖魔鬼怪又渐渐的围了上来。
眼见着他们就要被黑暗吞噬,忽然之间,只听得一声大喝:“都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