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不打紧的,姐姐们不也想办法让我从姑姑那里脱身吗?”
有个宫女好奇道:“看你先前那么怕单姑姑,是有什么原因吗?”
她脸上便显出害怕又纠结的神色,摇头:“奴,奴婢不敢说的!”
单轻容身份比她们高,所以能管着她们,但实际上她们只和单轻容搭个边,单轻容进宫就是为了换个机会嫁人的,随即可能走,根本管不住她们,不然她们也不至于敢这样轻慢她。
此刻听了她这样说,一下来了兴趣:“你且说说吧。”
她捂着脸,竟一下哭出声来:“那个单姑姑平日里使唤的丫头,和我关系尚好的,她是永定伯府家小姐的丫头,方才我说谎了,今天是见着她的,只是,只是后来我竟,竟在单姑姑那里……”
她放下手,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都是泪水和惊恐。
两个宫女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气息,这个小丫头实在太容易轻信人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要把实话透露给她们,可她们听了,才发现是自己实在不该知道的东西,赶忙道:“你别哭了,荣姐姐马上就回来,你给单姑姑把碟子送过去,她也不会对你怎样。”
她哀怜地看着她们,眸光楚楚哀求,可口中却说不出求她们帮助的话。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两人心中怜惜,却知道绝不能松口答应,轻声道:“你若有心,该去找她的主子才是,要不是她得罪了单姑姑,估计便是她主子了,这时候该着急的是她主子,话说永定伯府是哪家的?”
她小声道:“她主子昨日仿佛落水了,估计现在不能起身。”
“哈?”两人略一思考,不相信竟然有这种巧合:“是那个当着陛下的面跳湖的那个吗?”
吃瓜吃了一圈,没想到又吃回来了。
她道:“你们也知道?”
“何止呢,”她们指指她手里的纸:“正是不小心在背后说了两句,戳了咱们单姑姑的心肝,这才抄了宫规。”
她奇怪道:“你们这样说,单姑姑应该开心啊,怎么会生气?”
“你怎么知道单姑姑应该开心?”有人这样问道。
她回头,见着刚给她拿了东西过来的那个“荣姐姐”,便道:“方才两位姐姐说,若不是阿禾得罪了单姑姑,那便是阿禾家的小姐,所以我想,听见你们说她的不好,单姑姑应该开心才是。”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作伪的痕迹。
坦然而纯真的神色。
阿荣皱眉道:“你们方才说了什么?”
怎么扯得这样远?
她欲要说些什么,阿荣却已经打断了她:“罢了,也没什么好问的,”她把转着碟子的匣子给她:“莫要磕碰坏了。”
她行了一礼:“多谢姐姐了,”随即抿起嘴,有些腼腆:“姐姐,我顺便帮你把给单姑姑的抄写一起送过去吧。”
阿荣看着她,眼中的警惕终于散去了一点,递给了她,又对着其他两人道:“既然这位妹妹帮了咱们,咱们先回去吧。”
三人离去。
阿荣越想越奇怪:“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两人便把对话大致说了。
阿荣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慢慢道:“你们竟丝毫没发现,若不是我最后打断了你们,你们便要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朝她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