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以丛林为分界线,骑兵黑压压的扼守住出路,丛林中则是项家的私军。中间地带是刚才遭遇留下的尸体,还有数十人缺胳膊断腿的在哀嚎。
出路被堵住,丛林又浓厚,谁都能想到,形式对林中的贼军不利。
金不焕方才看得真切,对方似乎只有两个教头带队,至于先前遭遇的黑衣男人和项无忌,都不在其中,想来是先一步撤离了。
虽然稳操胜券,但这样耗在此处,纯粹是浪费时间。
金不焕和盘烟打了个招呼,缓缓催马走出骑兵阵型,开始了攻其贼军的心智。金不焕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林中的贼军听着,尔等据守丛林中,退无可退,虽然可以据守一时,却无法长久。我军若要尔等灭亡,只需一把火,尔等定被烧成飞灰。即便我军不放火烧山,只要等到明,大军一到,一人一口唾沫,便能淹死尔等,以其做无畏牺牲,何不放下武器,走出来投降,还能保得一条有用之躯。”
金不焕完这一段,便停顿下来,耳廓动了动,丛林之中逐渐有嘈杂议论声响起,不用,肯定是方才的话凑效了。
金不焕再次提高嗓音,道:“尔等秘密在山林中训练,是见不得光的贼军,帝国律法铭文规定,以身事贼,罪同谋反,要诛九族的。你们一个个男子汉大丈夫死了不要紧,头掉了不就碗大个疤吗,肯定有人会竖起把拇指大不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你们一个个都有亲人,家中有女儿,没有儿女的也要高堂吧,若连高堂都没有的,至少有个朋友吧,有个你心中挂念的人吧。难道你们就愿意死后让他们以你为耻吗。男儿七尺之躯,当以身报国,若是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还,我相信,你们的儿女,父母高堂,或者是亲人朋友,茶余饭后提起来,都会以你们为荣。”
金不焕讲了这么多,句句戳人心。
玉郡主缓缓的催马上前,一身银色软甲,在火把照耀下英姿飒爽,与金不焕并排而立,侧头朝金不焕一眨眼,笑道:“样儿,巧舌如簧啊,值得嘉奖。接下来看本郡主的。”
东方玉儿对着贼军所在的丛林中高声道:“只要尔等放下武器,走出来投降,本郡主敢保证,给尔等贼军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过三日随我父王远赴南荒杀敌,将功折罪,若杀蛮军一人者,既往不咎,编制进入楚军。多杀一人者,与楚军一样,以人头记军功,论功行赏。”
此时,林中有个大胆的贼军挺身而出,疑问道:“凭什么证明你就是玉郡主?”
玉郡主高声道:“本郡主身后的楚军铁骑,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既然郡主亲口承诺,让我等商量片刻。”
玉郡主回答:“商量是没问题,不过时间有限,本郡主数五声,若尔等还走出来投降,本郡主便下令放火烧山。”
盘海侧过头,打趣道:“大姐,听了吗,二爷好像要成咱王爷的女婿了。郡主此举,难道就是那个夫唱……夫唱什么来着?”
盘烟补充道:“夫唱妇随!”
“对对对,就是夫唱妇随!”
盘烟摇头叹道:“郡主心中是有二爷,怎么依我看,二爷似乎把郡主当妹妹看待。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一……二……”
玉郡主已经开始数数,丛林中的嘈杂声逐渐大了起来,其中还隐约有爆喝声和咒骂声。
“三……四。”
玉郡主喊数不快也不慢,当第四声数完,陆续有人走出丛林,放下长枪、弓箭等随身武器。
当一千多名降军走出来,盘烟立马指挥骑兵上前进行押送回城。
金不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高声道:“来人,放火烧山!”
玉郡主绣眉微蹙,不明白人都走出来投降了,为何金不焕还要喊放火烧山。
片刻,她明白了!
“别放火,别放火,等等!”
只见丛林中慌忙的冲出二三十人,这些贼军,显然是存了侥幸心理,不愿投降。
玉郡主眼眸一寒,马鞭一挥,大喝一声:“杀!”
郡主的一声令下,已有一队骑兵奔出,长枪所向,血溅当场,后面奔出来的二三十人无一幸免,死于马下。
方才投降的贼军心中胆寒,暗自庆幸选择正确,不然在劫难逃,享年就这么多了!
盘海吩咐了一队骑兵处理战场,掩埋尸体,然后来到金不焕身旁,恭敬的道:“二爷心思缜密,方才若不虚晃一枪,可就多了二三十个漏网之鱼了。”
金不焕吩咐盘烟带五百骑兵押送降军回城,剩余的四百余骑跟着自己连夜打着火把,上了紫金山。
翻过垭口,便来到低洼的草甸所在,贼军撤离匆忙,只带上贵重细软,一些日常用品和杂物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四个骑兵迅速将帐篷和中间所建的合院搜了个底朝。当金不焕踏进合院大门,发现了院中躺了数十俱女尸,想来是项家买来的军妓。除此,还发现十多俱普通人尸体,金不焕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显然是项家囚禁在簇的人质,撤离的匆忙,连同军妓纷纷斩杀当场。
在山顶仅仅得了些帐篷,其他的一无所获,将那些死去的尸体焚烧后,奔马回城。
回到楚王府,光大亮。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军出征在即,若不扫清潜在威胁,万一后院起火,那就大大不妙了。
楚王下了军令,盘烟、盘海、盘城三人各带两千人马,兵分三路,马踏已知的项家庄园。
此次事件,若非金不焕禀报及时,楚王出征南荒城,项家势必会有所动作。
楚王精神很好,单独召见金不焕,一是表扬其功绩,二是赞赏金不焕的智谋。虽然只是一次千人用兵,简简单单的动动嘴了几句戳心窝子的话,却服了一千多贼军投降。正所谓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楚王心中欣慰,事实再一次证明,他没看错人,没选错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