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雾气笼罩着一切,天空灰蒙蒙。
陆丰从马车顶跳下来赶路了。舒然在马车揉揉眼睛,睡意未散去。
马不停蹄,雾渐渐散去。突然一只小鸟直飞进马车里,撞到她身上。
“鬼啊。”舒然吓得跑出去,马车颠簸,她一个趔趄扑到陆丰的后背。“里面有,有鬼。”她说道,紧挨着他。
他冷冷地说:“如今草木皆兵啊,被一只鸟吓成这副德行。”
“滚进去。”他又落下了一句。
凶什么凶,舒然在心里骂他。重新步入里面,那只鸟吱吱喳喳地叫扑腾着翅膀在乱撞,欲寻路飞出去。舒然打开马车窗帘让它飞走。
下午,来到了新的城镇。选了一个大客栈进去。还会有小二牵马去喂养。
他找位置坐下,舒然也跟着坐下。“这里人流复杂,想必能听到不少奇闻异事。”舒然说。
“没错,这是我来这的目的。”陆丰说道:“你其实挺聪明的。”
“我还知道你有钱。”舒然说。
“哦?”
“虽然你是捉妖师,但是你跟做生意似的。”陆丰瞪了她一眼。
店小二过来了。
“这里特色菜是什么?”陆丰问。
“烤鹅烤鸭。”
“端上来。”陆丰说。
一会儿他端过来了,说道:“客官,你是第一次来这吧。”
“是。”
“告诉你镇上的新闻,王员外买了一处住宅,还没入住就发觉里面常常在半夜二更时分闹鬼,请道士驱之。却没用。进去的人都会哭着出来,而且会不吃不喝哭三天才清醒。”
“那得多累啊,差不多丢了半条命吧。”舒然插口。“没错,几乎没人敢接手了,于是王员外重金请术士,若能除掉鬼重赏五百两。”又有客人叫他,他只好去忙了。
“吃完,去找王员外。”陆丰说。舒然赶紧扒完饭。结账了,还不忘拿个鸭腿。
根据路人的指点,陆丰驱马赶到他家。
王员外听到他的来意,万分客气,对仆人说:“今晚摆大宴欢迎客人,不,是欢迎贵人!”陆丰摆手:“不必了,现在请带路去看宅院。”
“好,好。”他说道。在屋里提上两个灯笼,带着他们走过一条小巷,来到一座大宅前。大门紧闭,门环已经锈迹斑斑。“门是虚掩的。”他说道。
“去推门。”陆丰对舒然说。
她的心扑通乱跳,记得之前他说过与他同行如果怕鬼是会让人认作江湖骗子。她不能露出害怕的样子。她装作淡定从容走向前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我就不进去了。”王员外说。把一个灯笼递给舒然。
他们就步入里面,只见院子中央有一棵桃树,桃花朵朵,芳香弥漫。树前面是主院,两旁是别院。
“就是一般住宅,并无特别之处。”陆丰说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舒然问他。
“等鬼现身。”陆丰就地而坐。舒然放灯笼在地上,摘一朵桃花把玩着,心里努力安慰自己,怕什么,不是第一次捉鬼。
“亥时二更,防偷防盗。”外面传来更夫敲更声。
左边别院的房子的烛火突然亮起来,透过窗外可以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在踱来踱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舒然说:“是一个男子在念诗。”
“厉鬼,出来!”陆丰站起来了吼道。
他不用打开房门穿墙而出,不高兴地说:“何人又来打扰我。”
因为皓月当空,月光皎洁加上灯笼的光,可以看到鬼的面目。
是个身穿灰色长袍,书生打扮,文文弱弱的男子。
“他不像鬼。”舒然对陆丰说道,见他惊愕地看着男子,一动不动。问:“你怎么了?”“没事。”他说。
“你是凌云吗?”陆丰问。
“不是,小生叫方文远。”他慢条斯理地回答。
陆丰说:“人间不是你待的地方,回去吧。”
“去哪?”男子问。
“自然是阴间。”陆丰说道。舒然觉得他说话好温和。倒是像劝说他。
于是舒然附和说道:“对,别留在这里了,被人杀了,灰飞烟灭,就完了。”
“我不怕!”男子发怒了,衣袖飘动,头发向后飞扬。
陆丰对舒然骂道:“你闭嘴!”她觉得委屈,只是想帮忙而已。
“林花谢了春红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男子漂浮上屋顶念起诗句。“他怎么又念诗了?”舒然疑惑不解。
“快屏息宁气,做到心如杂念。”陆丰赶紧对她说,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她已泪水潸潸,不停伤心地喊:“娘,娘,别死,别丢下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她陷入极度悲痛中。陆丰转身捂住了她的耳朵。她慢慢平复了心绪。
夜风习习,有数朵桃花落在他们的肩上。
男子飞落下来说:“没想到破了我的法术。”
陆丰松开了手。舒然清醒过来:“我怎么哭了,可刚才发生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你中了他的幻术。”陆丰说完,从袖口中拿出一支画着经文的飞镖,一扬手,咻咻响,飞向男子。他挪步侧身躲开了。陆丰立即拔剑刺向他,他来不及反应,剑刺到了他,却是剑尖穿过了他的衣服,并无伤及身体。
“为什么不杀我?”男子问。
他收起来剑:“我想明天再灭了你。”
“哼,除非死,我不会离开这座宅的!”他又穿过墙回到房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他坐在椅子上看书。
“三更,平安无事。”更夫的喊声又传进来了。房里的烛火突然灭了,男子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