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行,道路两侧皆是花草树木,还能听到鸟语。而要往西方向时,得拐弯。驱马绕道走时,马摇了几下头,还暴躁地喊。
陆丰无奈地看着它。知道客栈的店小二在平日把它照顾得太好,都长膘了,整日不是吃就是睡,以为它难免变娇气,有脾气。
舒然掀开马车布帘,下巴搁在窗的横杠上,无精打采地时而闭着眼睛,时而睁开。
陆丰瞅见路边有一张木制的路牌,木有几道裂痕,长着青苔,斜插着,看到牌子的什么都没有,就继续让马前进。
他没看到路牌的另一面,写着四个字,不宜前行。而舒然思绪飞到云端之上,没留意周围一切。
而不远处有妖监视着他们。
马车走了几里,陆丰看到前方道路两旁有两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半空中,它们树枝互相交叉缠绕,叶子密集地挤在一起,望去如拱形的门。
当马车踏进去,景物截然不同。路两旁皆连绵起伏的石头山,上面寸草不生,弯弯曲曲延伸到远处。
四处异常安静,只听的马车的轮子骨碌碌的声音。
“都是树遮住了视线,看不到路况,山上若有石头滚下来,我们就有危险了。”舒然说:“我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丰说没有回应她,明白她的顾虑是对的。之所以选择问路,是因为他手里的地图在朱宰相为杨大人申冤期间,忽然变成了一张破旧的白纸,他就仍了。
他根本不识路。才选择相信他人。
不远处,藏在石头背后的蛤蟆和渔夫发生争吵。
“你故意指错路,是为了引他们到这里?”蛤蟆问。
“没错,聪明不?”老妖说。
蛤蟆在他头上拍一掌说:“想过我吗?这里没蚊没虫,我吃何物?想饿死我啊。”
“嘘,小声点,你都快变成人界里的癞蛤蟆了。忍一忍吧。”老妖压低声说道。飞了起来,欲赶到马车前面。
蛤蟆又给他一掌:“你左右摇摆,想甩我出去啊,差不多超越山顶了,想暴露我吗?”
“没办法,翅膀受伤,左右无法平衡。”他说道。
他尽力飞得低些,可觉得吃力。又怕蛤蟆抱怨,只能这样。很快超越了马车,他趴在山顶上,只露出眼睛。
马似乎累了,越走越慢,舒然心急如焚。说:“马啊,我若跑起来比你快。”
陆丰拿起马鞭朝它屁股抽一下,它却耍起尾巴给被打的地方挠痒痒。
忽然山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陆丰抬头看,一块石头朝马车位置往下滚,陆丰持剑,用剑尖刺一下马屁股,它痛得狂奔。
舒然紧张地盯着石头,山腰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礅,石头往左边滚又往右边滚,最后卡在两块石头中间。
而马车跑远了。蛤蟆催促老妖:“大傻个,快追!”
他开始加速,双脚稍微弯曲,弓着腰,脚向前跳同时半张开翅膀,差不多落到地面,再用手撑住地面,再一跃。
“你在学我跳啊,不过,比刚才快很多!”蛤蟆说。
“谢谢夸赞!”老妖说。
过一会儿,他累了,说:“我们应该把他们甩到后面了。”
“准备好石头,等他们来。”蛤蟆说。
老妖站在山顶,抱着大小不同的石头排成一行,排了几丈远。
“变聪明了,会准备战斗物品!不过,得再排长点,才有可能砸死他们。”蛤蟆说。
老妖气喘吁吁地说:“你也得搬啊。”
“石头比我大五百倍啊,我搬得动吗?你眼瞎啊!”蛤蟆给他一个耳光。
老妖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终于一盏茶功夫,完成了任务。他们趴在山顶后面,透过石头间缝,目不转睛地盯着路面。
微风习习,阳光灿烂。他们在太阳下,蛤蟆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还口干舌燥。老妖忙活那么久,其实也一样。
“报完仇,再痛苦吃一顿!”老妖说完,掰着指头数数字,重重复复地数。蛤蟆问:“你在干嘛?”
“计算时间。”他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蛤蟆问:“数到多少了!”
“十个指头,数了.........乱了!”
“大傻个,过三柱香时间了,按道理,马车早该到这了!恐怕刚才马车跑得比你快,在前面!”
“不怕,路得尽头就是悬崖,他们会掉头回来的。”老妖得意地说。
“若不回来,就是掉下悬崖,摔死了!”他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了他们死的模样。
“你何时发现这特别的道路?”蛤蟆问。
“在你捉虫的时候。”
陆丰赶着马车,路宽敞了很多,这一带山被树木覆盖,像给山穿上绿衣裳,地面长满小草野花。
陆丰看到不远处的路面有许多松鼠在玩耍。他待马差不多靠近它们的时候,就让它慢点走。胆子大的松鼠,站直身体瞧着,仿佛看怪物。胆子小的,一下子溜进树林中。
路又有个拐弯,马听话地绕进去了,他却连忙用力勒住马,马停止了脚步。离马几步远竟然是断崖,他跳下马车,舒然也跟着下来。可不敢迈前一步。
陆丰走近崖边俯视,只见下面雾气腾腾,掩盖了悬崖下面的一切。他捡起一块石子扔下去,良久,才有回音。
他牵马往回走。舒然爬上马车说:“我们躲过二劫了,快点离开这地方吧,煞气重!”
待马转头后,他跳上去,马似乎懂他的意思,跑了起来。
舒然掀开车帘,非得坐在陆丰旁边。闷声闷气地说:“出来透透气。”而马认得来时的路,跑得快些。
舒然抬头瞧着山顶上的蓝天,忽然发现前方山顶处有一排石头,有摇摇欲坠之势,似乎一阵风刮来,它们就会滚下,相隔二丈远,同样有一排石头,形状与大小基本相同。
陆丰勒住了马。
“山顶上的石头,似乎是有人成心故意如此摆放,设计这陷阱,分明是想害人啊。”舒然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我记得来时候没有的,是如你所说那样。”陆丰说。
“那目标肯定是我们了,那指路的人就是想害我们的人。”舒然分析道。
“往回走。”陆丰又掉转马头。
“你是带我爬山,还是有树林的山,对吧,只有这样,才能躲过,也好藏身,不易被发现。”舒然说道。
“你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用我啰嗦。”陆丰说道。
而舒然发觉他说话不总是那么冷漠了,他也不再是一副不可靠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