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湖边荷香阵阵,还有一阵阵清风吹来,看上去是一个乘凉的好地方。
阿丞将自己藏在荷叶的遮挡中,放缓了气息,努力的去听那两人商讨的密事。而那两个丫鬟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偷听,就站在湖边,还在继续着她们的谈话:
“小姐让你明天再去一趟那个茶馆,这次让那个说书的说侯府二小姐和那个贼子有染,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听到这句话,阿丞手里的芙蓉糕差点被吓得落到地上去。震惊之后又是愤怒,那种都快要压抑不住的愤怒。
他稳了稳心神,继续偷听着。
“还有将今日夫人小产的事情都推到二小姐身上去,就说是夫人发现了二小姐的奸情,也知道了她怀了那贼人的孩子,二小姐知道后就想要夫人的命,但是没有成功,却害死了夫人肚子了的小公子。”那个身份较高一点的丫鬟吩咐完事情,另外一个小丫鬟得了命令,两人就打算离开了。
阿丞在荷叶丛中,微微直起了身子,想要看清那两人的模样。
天公作美,借着月光,阿丞清楚的看清了那两人的面容:一个有些面生,而另一个则是见过很多次的……
阿丞待在那里,被震惊的无以复加。等他回过神来,脚都已经蹲麻了,那两个人也早已经走远了。
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去折荷花了,拿着之前折的那朵荷花以及在集市上买来的糕点,不顾自己脚上那酸麻的如同万蚁撕咬的感觉,大步的朝映月苑的方向跑去。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沈清虞已经梳洗完了,头发湿哒哒的披在肩上,由合欢为她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她没有施一点粉黛,穿着一身月白的长裙,半倚在外室的美人榻上,正对着烛火看着一本由合欢淘来的话本,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会传来两声笑声。
听南进来禀告:“小姐,阿丞回来了,说是有事情要禀告您。”
“让他进来吧。”沈清虞没有抬头,依旧专注的看着手里的话本。
阿丞一挑开帘子进来,就问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熏香,而是那种清淡的桂花的香味。
他看了一眼正倚在美人榻上的沈清虞,然后就急忙的低下了脑袋。
虽然只是一眼,但是他却清楚的看到了沈清虞那没有穿鞋袜的脚以及还没有擦干的头发,应该是刚出浴,那股桂花的香味也应该是抹在头发上的头油的味道。
烛火下的沈清虞肤色就像是刚从牛奶里泡过一样,白皙的吹弹可破。还有那精致小巧的脚趾……阿丞的脑中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灯下看美人也不过如此吧?
一时间阿丞只觉得脸上热热的,借着面具的遮挡,才没让人看到那抹潮红。不过耳垂上却是挂上了淡淡的绯色,在烛火下,看的不怎么真切。
沈清虞等了半天也没听见阿丞说话,将目光从话本上移开,就看见阿丞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就和刚会说话的时候一样。
沈清虞不由得带上一抹笑意问道:“怎么了?难道找我就是为了站在这里发呆?”话语中的笑意和揶揄怎么也藏不住。
阿丞回过神来,一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盛满笑意的眼眸。
“没有……”阿丞觉得嗓子有些发干,连话也不怎么说的清楚了,于是错开目光,看着沈清虞有一缕散落在肩上的头发,那缕头发没有被擦到,还有水珠从发梢上滴下来。
阿丞平复了许久的心绪,然后整理好语言才开口说道:“我刚刚出去了一下,买了些……芙蓉糕和糖葫芦……”阿丞也不知道怎么就说道了这个,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
“我回到府中的时候……路过湖边,看到那里的荷花开了,就想着折两支回来……插在花瓶里……然后听见湖边有两个人在密谋着什么。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仿佛就回到了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后面倒是说的越来越流利了。
说道湖边有两个人在说话,屋内剩下的三人都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站在最后面的的听南还警惕的回到了了门边守着,合欢也停下了手中擦拭的动作。
阿丞继续说道:“她们好像就是散播流言的人。我听见那个身份较高一点的丫鬟说让人去散播一些……一些关于小姐不利的流言。”他有些不太能讲出那些丫鬟说的话。
沈清虞也看清了他的犹豫,于是开口问道:“什么不利的流言?你但说无妨。”
“说那贼子与小姐有染……还说……还说小姐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越说到后面声音也越小。
听到这里,合欢与听南皆是怒火中烧,合欢率先忍不住骂道:“那些贱婢怎么能这样编排小姐呢?小姐清清白白……”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清虞打断了:
“应该不止是这些吧?”声音有些冷,听得出来她是在强压着怒气。
阿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人还说,是姨娘发现了了小姐和那个贼子的……然后说您就生出歹心,想要杀了她,但是出了些意外,导致姨娘小产了。”
“这些人算盘打得可真好,既要毁了小姐的名节,还要把小姐塑造成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怎么能这么过分呢?真是气死了。”合欢听完之后,又气又觉得替自家小姐委屈。小姐没有招惹他们,他们却平白要来污蔑小姐。
沈清虞听完之后,稍微冷静了一些,问道:“她们什么时候去找那说书先生?”
阿丞想了一下回答道:“明天,但是具体时间不知道。”
“对了,你有没有看见她们长什么样子?可能猜到后面是谁在陷害我?”沈清虞刚刚听到阿丞说这里面还牵扯到了吴氏就觉得有些蹊跷。如果是吴氏要来污蔑自己的话,完全不用扯上她自己。
阿丞嘴皮动了动,好半天才出声:“吩咐事情的是素心,领命的那个我不认识。”
“什么?!素心?!”